“但无论表演的形式是什麽，这里有一个问题，”白修辰道，“就是你需要克服空间的距离感。理想状态下，收听这种音频需要佩戴耳机或是使用仿脑元件。只有这样，房间的混响和杂音才不会造成负面体验。但耳机和仿脑元件都违背了我们最原始的视听方式，也就是絮语最初的主题。” 他顿了顿，问道：“关于这一点，你有什麽想法吗？”</p>
远洲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p>
“违背也不一定是坏事，”娜塔莉插话道，“在公共空间创造私密感，本身就很有趣啊！”</p>
“我会再考虑考虑的。”远洲道。</p>
下一个就是娜塔莉了。她给每个人分发了一个心跳检测器，然后让白修辰打开了剧场的音箱。</p>
这是一首电子乐曲，但何喻之总觉得它有些怪怪的；他觉得很难描述怪在哪里，可能和音符的不和谐有关，也可能和节奏有关。</p>
“你这听着怎麽有点像AI做的？”有人问道。</p>
“最好别开这种玩笑哦，”娜塔莉晃了晃她的食指，“这首歌是用你们的心跳频率实时生成的。我用的程序通过了智能度检测，分数低于5%，所以并不是AI。”</p>
在新人类邦联，所有的程序都必须通过智能度检测，否则就会被判定为AI并被销毁，制造者也会受到严厉的处罚。</p>
新邦联的建立及这条法规设立的导火索都是第二次人类-智械战争。人类虽然通过控制电力获得了胜利，但已经不再可能像从前那般信任机械智慧了。</p>
因此，人类将所有智械驱逐到了南极，并设立了这条法规以杜绝后患。</p>
“虽然现在我的程序还比较粗糙，但个人感觉这个表演形式已经能比较好地体现出主题了，”娜塔莉自信满满地说道，“也就是——爱。”</p>
大家缓缓地点起头来，直到有另一个人问道：“你觉得心跳的频率就能代表爱吗？”</p>
“你没有体验过小鹿乱撞的感觉吗？”娜塔莉半开玩笑地反问道。</p>
“但是……”那人还想反驳。</p>
“那你觉得爱是什麽？”娜塔莉问道。</p>
莫名地，何喻之满脑子都是安提诺乌斯的雕像。</p>
那人思索了片刻，道：“非要解释的话，我觉得会是比较抽象的东西。比如说是……一方对另一方的付出与尊重，大概是这样的吧。不过，虽然我觉得不能用单纯的生理现象来代表，但我并不是说你这个作品不好！只是说……可以换个主题。”</p>
娜塔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p>
“很好，下一个。”白修辰道。</p>
见识过这些千奇百怪的作品后，何喻之倒是放松了许多。等轮到他的时候，白修辰通过仿脑元件控制音箱，播放了那段两分钟的音频。</p>
何喻之屏息聆听着，只觉得这段声音听起来与自己在家用耳机播放时的效果不甚相同，不过问题不大。反正大家的完成度都不高，他安慰自己。</p>
曲毕，他好奇大家会给出怎样的反馈。</p>
他等啊等，好像过了很久，过了比其他人都要长的时间，等到他心里骤然一凉，才获得了第一个回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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