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跟我说过，你比他教过的大多数新生都唱得更好。何况，你申请的又不是纯声乐方向。”</p>
何喻之顿了顿，只觉得嗓子干燥：“我容易紧张。”</p>
“这倒是真的，”白修辰道，“但记得我说的吗？要为自己而唱。为当下而唱。”</p>
他轻轻地拍了拍何喻之的肩。</p>
“你只会得到，不会失去。”白修辰低语。</p>
何喻之只觉得耳缘温热，被触过的肩膀也生发出一种微妙的不真实感。</p>
“好……好的。我知道了。”</p>
***</p>
热巧克力被送过来的时候，袋子上沾满了水。</p>
白修辰暂停他的巴赫赋格曲；何喻之立即听见了室外淅沥的雨声。</p>
“带伞了吗？”白修辰问道。</p>
何喻之摇了摇头：“天气预报没说会下雨。”</p>
“那我送你去磁浮站吧。”白修辰道。</p>
他理好文件，取下门后的长柄伞，示意何喻之跟上。</p>
何喻之捧着他的热巧克力踏出了办公室。紧接着，办公室的灯熄灭了，房门也自动轻轻地合上。</p>
二人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古旧的木地板随着他们的脚步发出吱呀的声响。所有的办公室都熄灯了，整个四楼只剩下他们。</p>
“你去考察过明天的场地吗？”白修辰在电梯前站定，“别到时候找不到地方。”</p>
何喻之心虚道：“还没有。”</p>
虽然他做事认真，但他并不是很习惯提前打点好一切事宜。</p>
“要不现在一起去看看？”</p>
何喻之本来想早点回去喂猫，却临时变了卦，答应下来。</p>
电梯门叮地打开，二人无言地进入。何喻之试着抿了一口热巧克力，却随即被烫到了。</p>
“等一会儿再喝。”白修辰笑道，“别把嗓子烫坏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p>
“别那样想嘛，”何喻之赶紧接话，“是我自己没注意。”</p>
二人又陷入了沉默。何喻之注意到整个电梯里都弥漫着热巧克力的香甜。</p>
他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普通朋友之间也会因为片刻的无言而尴尬吗？</p>
等他们来到室外时，雨下得更急了。</p>
不大的伞下，他与白修辰并排走着。手中的饮料温暖着他寒风中的肢体，为他心中的不宁镀上一层异样的情愫。</p>
偌大的校园本该在此刻显得空旷寂寥，何喻之却只觉得自己在云雾间漫步。</p>
他看到本科生模样的情侣冒着雨狂奔，虽然身上湿透了，但牵着手，笑得那麽恣意。</p>
他也想那样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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