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摇摇晃晃地打开了。二人在黑暗中沿着装修保护膜向903走去。何喻之掏出钥匙来，默默地开了门。</p>
随着门锁哒的一声弹开，雪花如往常一样，好奇地将脑袋探了出来。它目光狐疑地落在了这位新来的陌生人身上；白修辰试图蹲下，雪花却弓起背躲开了他的触碰，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p>
“这是怎麽回事？”何喻之笑了。他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p>
“我确实不太受小动物欢迎。”白修辰叹了口气，扶着膝盖，重新站了起来。</p>
“那你是不是不太喜欢猫狗之类的宠物？”何喻之揣测着说道。</p>
白修辰道：“那倒也没有。我只是单纯地不知道如何应对它们，或者说是，不太理解。”</p>
何喻之一边锁门，一边问道：“你是说……不理解宠物对你的态度吗？”</p>
“对，以及人和宠物的关系本身。我知道人们喜欢宠物带来的陪伴感，但不管是猫，还是狗，或者别的动物，它们都不是人类，所以我们没办法真正地相互理解。”</p>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何喻之带他往客厅里走，并给他拉了把椅子，“但我个人认为……理解并不是完全不能做到的，只不过它们的思维方式和语言跟我们有差别罢了。”</p>
何喻之想到自己曾因为失业而崩溃大哭。他永远也忘不了雪花当时望着他的神情——那眼神里分明透露着关心与担忧。</p>
但他并不打算把这件事讲给白修辰听。他并不打算对任何人提到自己的哭泣。</p>
他去冰箱里翻出了之前剩下的柠檬曲奇，并放进烤箱里开始加热。</p>
一旁的白修辰对何喻之的解释表达了肯定：“你说的有道理。不管怎麽样，不同的物种相互依存，这本身就是个很有趣的现象。”</p>
雪花本来躲到了窗帘背后。现在它也探出头，侧着脑袋，若有所思地打量起白修辰来。</p>
“你在这个地方住了很久吗？”白修辰问道。</p>
何喻之在床沿坐下：“快两年了。高中一毕业就搬过来了。”</p>
“父母没给你生活费吗？”</p>
“没有，”何喻之看雪花蹦上了床，便将它抱到了膝上，“当然，也可以说是我自己拒绝了我妈的援助。”</p>
白修辰钦佩地点了点头，说道：“很厉害。大部份人在你这个年纪都还没有经济独立。”</p>
何喻之抚摸着雪花，什麽也没说。他从不敢认为自己厉害；相反，他只是在茍活而已。而另一方面——</p>
“我并不想拖累我妈。”何喻之说道，“有时候她自己就有点孩子气，所以我更得减轻她的负担。”</p>
他本以为白修辰会继续问他母亲的事，但对方并没有这样做。</p>
“那你父亲呢？”白修辰一边试着抚摸雪花，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雪花却张开嘴，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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