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是智械。</p>
朋友。</p>
销毁。</p>
所以那根本就不是梦。那个怪物就是白修辰。白修辰不是人类，而且他已经不複存在了。</p>
白修辰从来就没存在过——从2月到现在，何喻之所经历的不过是一场幻梦罢了。</p>
而且在最后一刻……</p>
“它救了你，也治疗了你，但它所有的行动都是被故障程序所控制的，因此请不要用人类的思维去分析它的动机。”</p>
何喻之勉强地笑了笑。</p>
“很好……”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p>
一些医护人员鱼贯而入，稍作检查，帮他取下了身上的电线与软管，还帮他拿来了手机。</p>
何喻之一看，发现时间已经到了5月25日。他赶忙坐了起来，打开了聊天框。他发现周阿姨数次询问了他的安危，还说她每天都在给雪花补充猫粮。何喻之赶忙表达了感谢，并说自己没事。他没想到才过了一个多月这保险机制就起了作用。</p>
同时来询问他状况的还有潘教授、娜塔莉与何喻之的母亲。他们都看到了何喻之相关的新闻报道。</p>
何喻之一个个回複了过去。</p>
医护人员们逐渐离开了病房。那黑衣人则全程背着手立在一旁，动都没动一下。</p>
何喻之放下手机，终于问道：“你是什麽人？”</p>
“我在战略信息部工作，专门负责你的案子。”那人看起来比智械更像智械。</p>
何喻之想起米拉需要被保释出狱。“我是被软禁了吗？”他问道。</p>
“不，你已经通过了调查，所以随时可以离开。”</p>
“那医疗费……”</p>
“有人已经帮你出了。”</p>
“有人”是谁？难道是白修辰吗？</p>
何喻之又笑了笑。就算是他出的，这又能代表什麽呢。</p>
何喻之移动到床边，扶着墙壁想要站起，却如一只断了线的木偶般跌落到地上。</p>
他试着要爬起来。黑衣人向他伸出一只手，却被他闪到一旁。</p>
“我自己来。”何喻之静静地说道。</p>
他摸索着墙壁，爬起来一点，又再次跌落了下去。就这样，爬起再跌落。爬起再跌落。</p>
虽然控制不了肌肉，但他可以感受到撞击带来的疼痛感；他很高兴，因为疼痛意味着他还活着。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怕死。</p>
黑衣人闭上眼，似是发了什麽消息。很快，有一名护工送来了一辆电动轮椅。</p>
“多少钱？”何喻之问道。</p>
“不用额外付钱，”护工答道，“这是套餐附赠的。原本送的是义体，但你的免疫系统不会允许义体的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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