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辰倒是有很多关于巴赫的书；只不过，何喻之并不确定那些书现在有没有被查封。</p>
这样想着，离开剧场后，他去了音乐系407。</p>
他的目的很简单——他想要证明这首曲子确实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要能证明白修辰行为的随机性，就能证明白修辰确实只是个故障体。</p>
何喻之推开门，发现407不出所料地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桌上的合成器不见了蹤迹，抽屉也都被拉了开来，徒留空空的豁口。那些书倒似乎都还在，只不过全被乱糟糟地扔在了地上。</p>
他小心地将轮椅停在那堆书旁，弯下腰，拾起了一本巴赫小提琴谱。他发现这本只是单纯的乐谱，并没有什麽相关信息。于是他放下这本，转而选中了一册详解。</p>
他翻到D小调第二小提琴组曲相关的部分，震惊地读到了这样的介绍：有学者推测该组曲，尤其是最后的恰空舞曲，是巴赫为悼念他的亡妻而谱写的。</p>
何喻之笑了。白修辰这是想让自己听着小提琴曲来悼念他吗？</p>
这很荒谬——首先，白修辰不是人类，因此不会“亡”。其次，他是不是对自己的身份有什麽误解？</p>
何喻之把书丢到了一边。那书连带着一本C++教材一同向侧边滑去，露出了底下那本《仿脑媒介隐写概论》。</p>
隐写……吗？</p>
何喻之皱了皱眉，弯下腰，将它拾了起来。</p>
第 21 章</p>
何喻之花了四个小时研究音频隐写。</p>
他下载了多款解码程序以验证书上提到的头两种方法，即最低有效位提取和相位校準，但最终只获得了一堆意义不明的乱码。</p>
这样的失败并不令人意外，因为何喻之根本就没看懂书上的那些概念；也许他根本就没用正确的方式运行那些程序。</p>
但更可能的解释是：这段音频本来就没藏着秘密。</p>
研究到最后，何喻之几乎戴着头显睡了过去。他将其摘掉，甩了甩头，提醒自己务必要及时止损。</p>
***</p>
完成了周日的表演后，何喻之来到了米拉的公寓。</p>
米拉试图表现得和事发之前一般开朗。她给大家分发饮料和零食，与所有客人们谈笑风生，好像生怕大家走不出希尔达的阴影。</p>
但实际上，她自己就没走出来。</p>
当她独自在水斗处洗碗时，只有江止岚一人陪在身旁。似乎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她才会卸下笑容的僞装，露出脸上的落寞来。</p>
大家都没有向她提起希尔达，也没有对何喻之提起白修辰。就这样，何喻之一个人坐在轮椅上，盯着夜色中阳台上的那株龟背竹，静静地喝着水。</p>
“想聊聊吗？”米拉走了过来，面带温和的微笑。她用手撑着窗台坐了上去。江止岚则环抱双臂，靠在一旁的墙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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