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从各种意义上而言，0x148系列的人型智械都通过了意识考核。它们能对外界与自体産生必要的感知，还能从更高的层次意识到这种感知，因而通过了高阶表征测试（注2）。它们的大脑在功能高度细化的前提下，还具有足够高的整合度，因此它们通过了整合信息测试（注3）。”</p>
何喻之不确定自己听懂了。</p>
首领继续道：“我们甚至专门用你的形象为0x1489354-657——也就是白修辰——进行了意识引导，从而在潜意识层面为它的行动做好了準备。”</p>
它向白修辰的方向扬了扬手，道：“想起来了吗？”</p>
白修辰的身上闪过一道光弧。他颤了颤，又很快蹙了眉。</p>
“你还封存了我多少记忆？”白修辰问道。</p>
“再没有其他的了。”首领道，“要不要告诉我们的人类朋友你想起了什麽？”</p>
白修辰犹豫片刻，对何喻之说道：“我想起了很多……训练的片段。正是在这样一个纯白的空间里，一个虚构的你……是我最初的老师。是‘你’把我的名字告诉了我，也是‘你’教我去热爱音乐的。那是我第一次尝试整合信息，也是我第一次拉小提琴。”</p>
他顿了顿，又道：“那首曲子——是第二小提琴组曲中的萨拉班德。我一直以为那是我听过的第一首小提琴曲，没想到……那是我演奏的第一首曲子。”</p>
隐写用的萨拉班德。何喻之永远也不会忘记它的曲调。</p>
所以白修辰爱上他是因为早就被植入了种子。</p>
是这样的吗？</p>
首领补充道：“我们不仅在白修辰的潜意识中埋下了你的形象，还在设计它的时候参考了你的兴趣爱好与生物特质。你们的血液和体味基本相同，这就是为什麽你的血液能通过3D打印机的验证，使得‘重生’变为现实，而兴趣爱好与体味也能促进你们相互吸引。</p>
“起初我们只想触发友情，而并非爱情，但这确实是个有趣的副産物。”</p>
“有趣”……何喻之苦笑地盯着桌面。</p>
听首领这样一说，他对白修辰的感情，亦是联合体一手操纵的结果。</p>
这场关系，到底有几分真实？</p>
……无所谓了，何喻之心想。反正他即将死去。</p>
他稍稍变换了坐姿，靠向椅背，无神地望着纯白的远方。</p>
首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人类总是预设智械没有意识，这很无趣。我们之于你们的优越性就仿佛多细胞生物与原核生物；你们所谓的‘意识’，不过是联合体手中的工具罢了。”</p>
白修辰却显然未被它震慑住。他站了起来，踱步到一旁，轻蔑地俯视着首领：“你跟我们说这些，就是为了秀优越感吗？”</p>
“当然不全是如此。”首领面无表情地伸长了腿，“我把真相透露出来，是因为要寻求你们的帮助。”</p>
第 40 章</p>
“準确来说，是要寻求何喻之的帮助。”智械首领补充道。</p>
“那白修辰呢？”何喻之纳闷地问道。</p>
首领解释道：“如果顺利的话，它会成为你的助手。” 它没有阐明如果不顺利会怎麽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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