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辰呢？”何喻之紧张地问道。</p>
“我们正在备份它近期采集的数据。”首领道，“按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还有12个小时就会迎来生命的终结。答应我们——这样我就会命令眼前的先生延长你的寿命。”</p>
何喻之纳闷地皱起眉。“眼前的先生”……它是指培养仓中的这个人吗？</p>
这时，右前方的一名智械卫兵转了过来。它的音箱中传来了首领的声音：“跟我来。”</p>
轮椅自行动了起来，根本不需要他动手。</p>
就这样，伴着愈发清晰的歌声，何喻之跟着那名被“夺舍”的卫兵，绕到了球形培养仓的正面。</p>
——那液体中悬浮着的，居然是他的父亲何永然。</p>
何永然双目紧闭，看不出是死是活。</p>
“……这是怎麽回事？”何喻之问道，“他还活着吗？”</p>
照理说，何永然应该在五年前就去世了才对。</p>
卫兵扬起头，面部的摄像头空洞地朝向何永然。随后，首领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当然还活着。你问过自己是如何获得致病基因的，而你现在看到的就是它的来源。”</p>
首领的意思是说……他的致病基因是通过遗传获得的吗？那致病基因又是怎麽出现在何永然体内的呢？</p>
“他是改造人？”何喻之揣测着问道。</p>
“何永然是一名零代试验体。”首领更正他道，“他并不来自于人类的正常分娩，而由我们在培养仓中养育而成。尽管如此，他身上的细胞都是货真价实的人类细胞。”</p>
何喻之感到彻骨的寒冷。怪不得何永然的身世如此扑朔迷离……一切早就被设计好了；何喻之不禁想到了《演》中的女主角佐伊。</p>
“那他……和我的寿命又有什麽关系？”何喻之问道。听首领之前的说辞，何永然似乎能影响他的寿命。</p>
卫兵旋过头来；它的肩膀没有移动，面部的摄像头却直沖何喻之。他甚至能看见其中光圈的缩放。</p>
首领解释道：“所有零代试验体都拥有信号收发器官，这使得他们能像智械一样与我们沟通，也能向所有试验体发送指令，就像扩音器一样。而所有的一代试验体都是他们的后代；由于特殊的遗传机制，一代试验体不仅能继承到一对等位致病基因，还能继承信号接收功能。</p>
“一代试验体与人类的结合会回归正常的人类遗传机制，但这种接收功能会一直传承下去。这样收到的信号可以用来派遣简单的任务，还能用来调控身体状态。这就是为什麽何永然能影响你的视觉和寿命；你能在脑中接收音画，也是多亏了他帮忙转接。”</p>
何喻之怔住了。作为一代试验体的他必然也拥有信号接收器官。这是否说明……他不算纯粹的人类？</p>
而迄今为止，他在生活中做出的决定，又有多少是被信号所影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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