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p>
“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向人类透露真相的话，只会被当成疯子。”</p>
何喻之的心髒如石头般沉了下去。首领说得没错；他已经在杨东来身上试过了——杨东来甚至不相信人类在向智械提供云端数据。当然，不能排除杨东来装傻的可能性。</p>
“你注定与真相一同湮灭。”“白修辰”又道，“这就是为什麽我们敢于对你开诚布公。”</p>
何喻之痛苦地合上了眼。</p>
他的脑中一片黑暗，只有催眠曲在虚无中画出隐约的波形。</p>
有什麽办法可以向新邦联的人们证明他不是疯子？</p>
他需要证据以显示智械确实在渗透人类社会。</p>
他又听见了指节与玻璃的碰撞声。</p>
何喻之睁开眼来，望着液体中悬浮的何永然。</p>
何永然……</p>
他是计划的总管。他能给所有试验体发送消息。</p>
如果所有试验体都能来为何喻之作证……</p>
何喻之皱着眉打量着他。有什麽办法可以借用他的广播系统吗？</p>
忽然，砰的一声，“白修辰”的拳头砸在了培养仓上。</p>
何喻之紧张地望向了他。“白修辰”表情扭曲，并用另一只手握住了那个拳头，仿佛它的意识産生了分裂。不远处的卫兵们也沖了过来。</p>
“白修辰！”何喻之惊呼道。他下意识地扶住培养仓，想要接近对方。</p>
可就在他接触到培养仓的瞬间，一股强大的沖击波顺着掌心侵袭过来，撼动了他的全身。顷刻间，催眠曲更加嘹亮，仿佛有多名歌者在他脑中合唱着某种颂歌。</p>
何喻之如触电了一般放开手来。</p>
几秒后，那海啸般的沖击波消散殆尽，催眠曲的响度也降了下去。何喻之发现自己仍旧扶在培养仓上，似是什麽都没发生。但他体内依旧存有余波。他能感到体内的每颗水分子都在震颤着，像是在进行某种共鸣。</p>
何喻之纳闷地打量着培养仓，并注意到了一些不易觉察的波纹。他确信之前的液体中并没有这些波纹。</p>
他用力擡起手，再次贴近玻璃。沖击波与催眠曲也再次袭来。</p>
他赶忙收回手去。</p>
这会是何永然干的吗？</p>
沖击波又与歌曲有什麽关联？</p>
那边，卫兵们已经擒住了白修辰，将他双臂反剪，按跪在地上。</p>
“放过他。”白修辰怒视着卫兵，一字一顿地说道。</p>
首领的声音回到了何喻之脑中：“我从未见过如此强烈的排异故障。不过没关系，你们两个很快就会离开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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