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辰还想换个角度敲击，那边的卫兵们却也纷纷开始变形，试图恢複对他的掌控。下一秒，他们用机械肢体扭打起来，直到有一根枪形肢体对準了白修辰—— “小心！”何喻之大吼一声。</p>
白修辰闪到一侧。砰的一声，他原本身后的小培养仓碎了，液体流淌开来，其中的大脑也碎成了块。</p>
何喻之却忽地想到了什麽。他朝白修辰大喊一声：“脉沖枪！”</p>
他不确定脉沖枪是否能起到同样的作用，但他别无选择。</p>
只消一秒，白修辰便心领神会地分出一根肢体，径直刺向何喻之。</p>
何喻之目视前方，平静地等待着。</p>
绝对的信任，他心想。</p>
肢体尖端离他还有半米距离时，脉沖枪终于开始展开。待何喻之奋力将其抽出时，尖端离他的咽喉只有一掌的距离。</p>
肢体收了回去。</p>
何喻之颤抖着用枪对準培养仓一角，以免误伤何永然。</p>
他没想到扳机会那麽重。</p>
可是他做到了。</p>
他看着一道光线闪向玻璃。在嘈杂的环境中，他甚至听不见记忆中的那声“嘶”。</p>
紧接着，咔的一声，玻璃上出现了一个小洞。</p>
一缕液体喷射出来。智械们纷纷停滞了动作，转向大培养仓来。</p>
然后是一连串的咔嚓声，玻璃上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直到某一个剎那，碎裂的玻璃终于不敌压强——</p>
所有液体轰地倾泻而出。</p>
***</p>
羊水破裂了。</p>
慌乱，痛呼。</p>
他捏紧了她的手。</p>
直到许久之后……</p>
啼哭。</p>
新生儿的啼哭。</p>
何永然伸出双臂。婴儿柔软湿滑，满脸褶皱，但他分明在其五官中看见了自己与若霏的影子。</p>
他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抱紧婴儿，因为没人教过他这条知识。</p>
他望了望若霏。她虚弱地躺在那里，汗水浸湿了发丝，但她眼角含笑。</p>
何永然也以微笑回应，却只觉一股酸涩感涌上心头。</p>
另一方面，他也感到十分荣幸。毕竟，从今天起，他就是一位父亲了。</p>
他不知道，也即是从今天起，他正式成为了一名罪人。</p>
***</p>
试验体们寄生于人类社会，正如胎儿寄生于母体，也如病毒寄生于细胞。</p>
像病毒一样，他们投入自己的DNA，而人类提供繁衍的可能。</p>
自毁的繁衍。</p>
何永然是七名零代试验体中第一个成功的个体。根据数据预测，他的儿子会在25岁前，而非40岁前死亡。</p>
这些事实，何永然在喻之出生后才知晓。他听说了整个计划，也听说了自己根本与何家无关，更不是余女士的亲生儿子。此前他不提余女士是因为与她关系不和，后来他不提是因为智械怕喻之去追根溯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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