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安氏知道昨日杨镇去后院收拾了她一顿，以为她知错，也妥协了。见她进门，便和颜悦色的拉着她的手，说道：“这才对了嘛。杨镇犯浑，骂你几句，是不该。但你也该知道自己错哪了才是，日后切不可再犯了。省得他那爆脾气上来，失手打了人，你哪里说理去？”</p>
施音禾笑而不语。</p>
杨夫人以为她听话了，接着说道：“一会婉宁过来请安，你是妾室身份，要先给她行礼，安安分分的，日后她也会善待你的。”</p>
她还想接着往下说，丫头翠儿引着两个妇人进门：“禀大夫人，宝月斋的两位妈妈送胭脂过来了，您给瞧瞧。”</p>
安氏别看有了年纪，打扮上可半点不马虎，别说珠钗首饰，就是胭脂，也必须用上等货。</p>
皇亲贵胄的人家，小姐夫人常用的珠宝首饰胭脂水粉，都是内定的，每个月就有专人往宅里送，不用出门抛头露脸的采买。</p>
两位妈妈手里各捧着一个木匣子，问了声安，便站着，等翠儿依次打开。</p>
安氏往木匣子里一看，脸色顿时就黑了：“怎的送来这样的货色？一看就是三等货，你们莫不是拿错了？我要的可是一等货。”</p>
胖些的那位妈妈开口解释：“恰逢宫里办春宴，上等胭脂数量有限，价钱就上来了。很多金贵人家千金抢着要，只剩了这些。”</p>
“什么叫价钱上来？只剩这些又是什么意思？我们杨家何时断过你们银两了？不是内定么？什么还有人抢了去？”安氏怒道。</p>
胖妈妈不动声色的翻了一个白眼：“回杨大夫人，宝月斋的洪掌柜说了，不是什么人家都能享受得起内定的。杨家今年没有内定名额。若三等货杨夫人看不上，可以移步别家看看，或许别家有更好的。”</p>
她们这么一说，别说内定，看样子，这宝月斋连杨家的生意都不稀罕做了。</p>
谁不知道，晋城宝月斋的胭脂是出了名的金贵，效果也最好。能常年用他们家胭脂的，非富即贵，主要是手里拿得出够分量的银子。能内定的，更是屈指可数，那就不是银子能衡量的了。</p>
杨家往年能攀上内定，杨夫人安氏认为是祖上曾经是皇商的缘故，她还经常为此到处炫耀，很是风光。</p>
如今一棒下来，人家竟连三等货都不屑给她杨家，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两位妈妈怒斥：“滚出去，谁稀罕你们宝月斋的烂货。”</p>
两位妈妈面对杨大夫人的呵斥，不亢不卑，福身行礼，昂首离开。</p>
宝月斋身后有大人物撑着呢，杨家这样的商户，她们从来不会放在眼里。</p>
看着两位妈妈离开，安氏一百个不甘心。</p>
她回头恨恨瞪了施音禾一眼：“这种事都办不好，要你掌家有什么用？”</p>
施音禾笑吟吟回道：“这可怪不得我，杨镇回来了，这些外头的事都是他在跑。商会那里，也是过了明路的。我已经不再掌事了。”</p>
是自己儿子办砸了事，安氏的火没处发，还是呼呼的往施音禾身上撒气：“杨镇刚回来，你就让他出去奔波，也不让他歇一歇。我看你就是善妒，怪他在家陪婉宁。”</p>
施音禾彻底没话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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