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记忆

话未说完，又是一声沉闷的巨响，打断了我的思绪。抬头一瞬间，只见宋彦一身冷厉，提着那黑刃之士的衣襟，要知道，此人武功极深，这时却完全无法反抗，仿若丧家之犬般，听凭对方宰割。 「在权力和胆略间，明显的斗争，却有意外结果。」宋彦的声音低沉，似乎大海一般不会引起一丝涟漪，「沐颜，我的身边，也定永远对你敞开。」 我有些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惊呆，一时间忘记了答复。 （愈加紧迫的情感与争斗，表明宫斗剧情正逐步深入，恋爱情仇的交织中，谁能为苏沫赢得这无声的战争？） 这场诡异的会面，在陆砚绎逐渐涨红的脸色中，戛然而止。 气氛之中的火药味似乎在变浓，压抑着彼此的呼吸声。我微微退后一步，想缓解这无比尴尬的对视。只是刚刚转身，背后，一只手扶上了我的腰身。 我不自主地绷紧了原有的防备，可是透过薄纱与空气，那股强烈而专注的温暖，驱使我放松，终于成了一个敢于依恋的小女人。 我没想到，扶着我们的人，会有陆砚绎的身影。不知道是因为古代的他如此前卫地追求后弗式拥抱，还是那层若有若无的暗语，我的小心脏开始有了一种不祥的躁动。 「好的，我们在外面等你。」宋彦的声音里藏着一种心领神会的味道。 天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无数种猜测在自己脑海中轮番上阵，可能是整晚都想让我揭示前世今生的真实想法，可能是人间的相爱相杀催动着我的新陈代谢。 许久未见的宁静质问着我的伪善伪装。苏沫，你真的还是从前的你吗？你在这个陌生又危险的世界里，还能找到立足之地吗？ 又或是在未来，再也不是苏沫，不再是那个兢兢业业、碌碌无为的小职员了？ 可是现在又得做些什么呢？我开始仔细思索，我的前世，我从前的样子，我开始更努力地转动思维的齿轮，去触动关于每一丝已知或未知的细节…… 微光过隙，陆砚绎转过身，身披银盔，意气风发。 「颜颜，走吧。」他向我伸出手，带着坚定的光芒。 一瞬间，我竟产生了一种感觉，他像是终于鼓起勇气，准备向我交出了他所有骄傲的钥匙。 陆砚绎转身，华丽的银盔在微光中熠熠生辉，他朝我伸出手，那一刻，带有醉人的坚定光芒。 我欠身，刚要伸出手接过，却忍住了。他向我投来的眼神有些惊愕。我轻叹了口气，「陆砚绎，你真的相信我吗？」 他愣了愣，「你是什么意思，沫颜？」 「我问你，」我顿了一下，「你真的信任我吗？」 他沉默了片刻，「无论你是沐颜，还是沫颜，你都是你，对我来说没区别。我宁愿选择相信。」 我瞪大了眼睛，满怀疑惑地看着他，「才多久，你已经搞清我是谁了？」 他轻笑一声，「我破解你的秘密，无非是为了更好地理解你，沫颜。至于你的真实身份，无论你是谁，我选择的都只会是你。」说完，他居然闲庭信步地走开，留下我一个人在哑口无言中回味他的话。 我不知道是哪出了又一声巨响，只见身边的人像是漏斗般散开，一个黑影从我身边掠过。我本能地向后跳跃，但还是晚了一步，决裂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我痛得几乎失去了意识，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抓住一样，好像是有什么重物压在我身上。而后，耳边响起了众人惊呼的声音。 而后，我便再也记不清了。 只记得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似乎是精致无比的兔毛制成的被子将我紧紧裹住。头顶的斗篷是羽毛的，闪烁着明亮的霓虹灯，让人有一种极度的安逸之感。 四周墙壁镶嵌着仿古的瓷器和名画，显得曼妙而古老。我勉强仰起头，看见一幅画，画中的人，却又分明是我。 我并不是惊讶，因为我早知道，在这面临生死之间的时刻，无论是我还是他，都是蝼蚁而已。我柔软地靠在床头，闭上眼，开始回想刚才的一切。 我褪去了外衣，肩膀上的那处伤口赫然可见。看着那鲜红的血疤，我意识到自己距离死亡曾经有过那样近。 却听得身后温柔的声音道：「你醒了。」 我转过身去，发现陆砚绎正站在床前，看着我。那双眼睛比之前更亮了，在病愈的安堵中带着忍不住的喜悦。 而我，只是看着他的脸庞，低胸的衣服，和他精细削瘦的下颚。这是陆砚绎，那个执政者，那个让我心跳的男人。 他走了过来，轻轻地坐在床边，捧起我的最漂亮的男人行动。而后，他在我耳畔轻轻低语，声音如同羽毛般轻柔。 「你在做什么？」 他微微一笑，「给你上药。」 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心微微发热，似乎是他储蓄了许久的勇气，要通过这一次的碰触，传达给我他的决心和希望。 「陆砚绎，」我再次开口， 怀疑的目光望着他， 「你就不担心我会在你最危急的时刻背叛你吗？」 他微微一笑，眸光灿烂如星，然后极其自信地说：「即便你会背叛我，我也宁愿选择相信你。」 我看着他那双充满坚定的眸子，愣了愣。难道，他就算知道我可能会背叛他，他也宁愿选择相信我，选择保护我？ 是的，我面前这个男人，他不仅有包容和理解，更有为了我可以抛弃自我尊贵的荣耀。他就是陆砚绎，我的陆砚绎。 突然，一阵钢铁和火药的味道弥漫过来，我紧张地环顾四周，但四周是一片寂静。我扭头向陆砚绎，却发现他已经神色疏离、神色冷然。 是的，他不再是我的陆砚绎了。 我感觉自己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像是被人狠狠地掐住。我恍惚间，仿佛看见了陆砚绎被肆意折磨、面色痛苦的样子。 我的眼眶湿润了，我伸手去抓他，但他却迅速地闪开。我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我心里充满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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