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什么时候才是头

陆砚绎猛地站起身，脸色阴沉得可怕，「你说什么？！」 「王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是她，是她想要毁了我！」齐菲尔见陆砚绎动了怒，吓得脸色惨白，语无伦次地为自己辩解着，「我只是…我只是嫉妒苏沫，嫉妒她能得到王爷的宠爱……」 「闭嘴！」陆砚绎怒吼一声，吓得齐菲尔顿时噤若寒蝉。 他走到我面前，深邃的眸子紧紧地锁住我的双眼，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你真的……」 我别过头，不去看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回答我！」陆砚绎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语气中充满了焦急和不安。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情绪，冷冷地说道：「王爷想知道什么？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再是那个对你百依百顺的沫颜？」 我甩开他的手，一步步逼近他，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绝望，「陆砚绎，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了解我吗？你了解的，不过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影子罢了！」 陆砚绎愣愣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仿佛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已经不再是那个他可以随意掌控的女子了。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声音沙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想说什么？」我突然笑了，笑声中充满了悲凉和绝望，「我想说，我累了，陆砚绎，我不想再陪你玩下去了……」 「你什么意思？」 陆砚绎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不安，他伸手想要抓住我，却被我灵巧地躲开。 「我的意思很清楚， 」我冷冷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得可怕，「我们，已经结束了，你住你的王府，我住我的望月楼。」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留下陆砚绎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我冷冷地看着他，眼神毫无波澜，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陆砚绎的脸色苍白，往日里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他像个无措的孩子般，慌乱地想要解释着什么。 「苏沫，你听我解释，我……」 「解释？」我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解释什么？你如何被齐菲尔那拙劣的演技骗得团团转？还是解释你从未真正了解过我，你爱的，不过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影子？」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无力地垂下，眼神中的慌乱渐渐被痛苦所取代。我看到他紧抿着嘴唇，下颚绷成一道坚硬的线条，我知道，他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苏沫，我知道错了，我……」 「够了，」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翻涌的情绪压抑下去，「陆砚绎，从你怀疑我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已经结束了。」 我转身离开，不再看他一眼。身后传来他痛苦的声音，一声声，如同重锤般敲击着我的心脏。 我跌跌撞撞地跑回望月楼，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任凭泪水肆意横流。我以为我可以做到心如止水，我以为我可以潇洒地转身离开，可是，当看到他眼中的痛苦时，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真正的绝情。 我恨他，恨他的不信任，恨他的自以为是；但我更恨我自己，恨自己爱得如此卑微，如此不堪一击。 在望月楼的这段日子，我仿佛又回到了现代，回到了那个独立自主的苏沫。我将望月楼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我结交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我甚至开始学习骑马射箭，武功也越来越好了，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时，陆砚绎的身影总会不期而至，扰乱我的心神。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我已经放下他了，我已经不再爱他了，可是，那些被他深深刻在心底的伤痕，却怎么也无法抹去。 「小姐，您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多少吃点东西吧。」白炎担忧地看着我，将一碗清粥放在桌上。 我摇摇头，无力地说道：「白炎，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白炎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小姐，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先放手。」 「放手？」我苦笑一声，「谈何容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房门被人猛地推开，陆砚绎一脸怒气地冲了进来。 「苏沫，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压抑的痛苦和愤怒。 我冷冷地看着他，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王爷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你明知故问！」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吃痛地皱起眉头，用力甩开他的手，「陆砚绎，你弄疼我了！」 「疼？」他突然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自嘲和绝望，「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比你更疼！」 他猛地将我拥入怀中，紧紧地，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苏沫，别离开我，求你了……」他声音沙哑，语气中充满了祈求和绝望。 我愣住了，这一刻，我仿佛听到了他心底最深处的声音，那声音充满了悲伤，充满了绝望，也充满了……爱意？ 我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难道，他真的…… 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被人猛地推开，一道尖锐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王爷，您怎么能……」来人尖利刺耳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也让陆砚绎瞬间从失控的情绪中清醒过来。他猛地回头，眼中还残留着几分迷离和挣扎。 我一把推开他，刻意和他保持距离。胸口处还残留着他炙热的温度，我的心却像坠入了冰窖，冷得彻骨。 「宁雪儿？！」陆砚绎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你怎么来了？」 宁雪儿款步走进来，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眼中的慌乱和嫉妒，她故作柔弱地抚了抚略微凌乱的发髻，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王爷，太后娘娘担心您，特意命我来看看，却不想……」 她欲言又止，眼角却故意扫过我和陆砚绎，那眼神仿佛在控诉着什么，又像是在故意挑拨。 「够了，」我冷冷地看着这出闹剧，心中只觉得可笑至极，「王爷还是先顾好自己的人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我绕过雪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身后传来陆砚绎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和慌乱，「苏沫！你站住！」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走进了夜色中。夜晚的风有些凉，吹散了脸上的泪痕，也吹散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陆砚绎，你终究还是放不下你的权势和温柔乡，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自取其辱？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望月楼。 「小姐，您回来了！」白炎看到我，急忙迎了上来，「您没事吧？王爷他……」 「我没事，」我打断他的话，语气平静得可怕，「白炎，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去……」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苏沫！你给我开门！」 是陆砚绎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翻涌的情绪，冷冷地问道：「王爷，你还有什么事吗？」 「开门！我有话要跟你说！」陆砚绎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和不安。 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陆砚绎站在门口，脸色有些苍白，眼中布满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眠。看到我，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被一抹深沉的痛苦所取代。 「苏沫，昨晚的事……」 「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吧，」我打断他的话，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王爷还是请回吧。」 「不，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陆砚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苏沫，你听我解释，昨晚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解释？」我冷笑一声，用力甩开他的手，「王爷，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陆砚绎张了张嘴，却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半天说不出话来。 「王爷，你走吧，」我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中充满了决绝，「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不！苏沫，你不能这样！」陆砚绎的眼中充满了慌乱和无措，他伸手想要拉住我，却被我躲开了。 「陆砚绎，」我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真的爱过我吗？或者，你只是爱上了那个温柔听话的沫颜，而不是我苏沫？」 陆砚绎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痛苦，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看到，他的身后，雪儿正站在不远处，目光怨毒地盯着我，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翻涌的情绪，转身走回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苏沫！苏沫！」门外传来陆砚绎绝望的呼喊声，一声声，如同利刃般刺痛着我的心脏。 我无力地靠在门上，任凭泪水肆意横流。 陆砚绎，你终究还是选择了别人，而我，也该彻底放下了……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间，任凭自己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陆砚绎的声音还在门外回荡，一声声，像是在嘲讽我的自作多情。 是啊，我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求他为了我放弃一切？ 「苏沫，别哭了。」我自言自语，声音嘶哑得可怕。 我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陆砚绎的选择已经再明白不过，我再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 我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从地上站起来，走到妆奁前。镜中的我，脸色苍白，眼眶红肿，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已经决定放弃，那就不要再回头。 我从妆奁里翻出一套素净的衣裙换上，又将一头长发随意地挽起，用一根木簪固定住。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陌生而又熟悉。 这副身体，这副面容，都不属于我。 我是苏沫，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苏沫，而不是那个温柔善良、为了爱情可以放弃一切的沫颜。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白炎，」我叫住正在院子里练剑的白炎，「我要离开皇都，你帮我准备一下。」 「离开皇都？」白炎猛地收住剑势，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小姐，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只要离开这里。」我淡淡地说，「白炎，你不用劝我，我已经决定了。」 白炎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 「去准备吧。」 白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白炎是沫颜的贴身侍卫，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他忠诚、可靠，总是默默地守护着我。 我知道，他一定不希望我离开王府，离开陆砚绎。 可是，我不能留在这里，看着陆砚绎和别的女人恩恩爱爱。 与其留下来自取其辱，不如早点离开，给自己留一份尊严。 我转身回到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我的东西并不多，几件衣服，几本书，还有一些从现代社会带来的小玩意儿。 我把东西一件一件地收进行囊，动作麻木而机械。 突然，我的手碰到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白玉簪，雕工精巧，栩栩如生。 这是陆砚绎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我记得，那天，他拿着这支白玉簪，深情款款地看着我，说：「沫颜，嫁给我，好吗？」 我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 可是，现在看来，那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我苦笑着摇摇头，将白玉簪放进行囊最深处。 「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白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好，我这就来。」 我深吸一口气，拎起行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陆砚绎站在门口，脸色铁青，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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