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跟在老弟嫂后面，正是要来问李君可以留饭不，听到他那句，立刻拉住老弟嫂，跟着说：“是咯，屋里没哪个饭菜有你搞得好，早点回去算了，等会天热起来了，不好动身。”</p>
马舅妈还想说什麽，马秀生怕李君知道她借钱给娘家的事。她力气超常发挥，把老弟嫂拉回店里，嘀嘀咕咕了一会，又拿了些散装饼干，还有两瓶酒，才把人打发走。</p>
李君心里有数，只是眼下忙着做好饭菜要紧，懒得管而已。</p>
李和送货回来，马秀才能来厨房帮忙。</p>
她在这，林萱就只远远地看着，李君就说：“妈，你到前面去看店子，我们做得赢（忙得过来）。”</p>
说是“我们”，实际上就只有儿子一个人在忙，马秀心疼，想说点什麽又不敢说，只能悻悻地回了前面。</p>
等她穿过门进去了以后，林萱才靠近他，小声问：“那个……舅妈来这，是不是有事？”</p>
小时候，他给她指过地方。外婆家住在河对面山尖处，看着直线距离不算太远，实际上，没有公路，光靠两条腿，山道弯弯，成年人都得走两三个小时。</p>
“不是借钱就是要东西，横竖只这两件事。借钱没还过，从来都是空手来，两手拎着回。我那俩个姐姐也是，小孩学费我包了，她们只要挣一口饭吃，还是要来刮油水。所以，你知道为什麽家里钱不能归我妈管了吧。”</p>
“嗯。”</p>
婶子自己舍不得花，不会乱用，但是她耳根软，一心只惦记亲人，太容易被人骗光。</p>
厨房里有一个煤炉，也有一个燃气竈，烧的罐装液化气。</p>
煤炉上炖着排骨汤，马秀再回肉摊时，猪肚已经被人买走，她只好买两条肋排回来添一道菜。</p>
燃气竈开的中火，他在慢慢煎鱼。</p>
两个竈同时烧菜，即使头顶有吊扇，也是很热的。</p>
他额头上热出了汗，她站起来说：“我去拿把扇子。”</p>
她在店里遛过一圈，记下了所有商品的位置，走到堆蒲扇那一块。夏天快过完了，蒲扇肯定不会进货了，只剩了三把。她抽了一把出来，对往这头看的马秀说：“婶子，我拿把扇子。”</p>
“嗳嗳，你拿，还要什麽别的吗？”</p>
“不用了。”</p>
她裤兜日常备了纸，再回厨房，先踮脚用纸给他印一下汗，再站到旁边侧着扇风。</p>
“今天还有其他人来吃吗？”</p>
“没有。”</p>
“那菜不用炒太多，不如留两样晚上吃。”</p>
“好。”</p>
李君抽出空隙把那搪瓷盆的鸡放进了冰箱，转头问她：“想吃冰棒吗？”</p>
林萱摇头，笑着说：“肉现在吃，但甜的东西，还是不喜欢。”</p>
“好，我知道了。”</p>
饭做好了，四个人坐在店里留着招待的那小桌边吃。 李和干活利索说话少，只对林萱笑笑就埋头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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