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李君，林萱因为那几句话着急又气愤，赶紧说：“是我丈夫，不用回避。” 那个她小时候喜欢过的奶奶，远比她想象的更要卑鄙！也许她不单是对爸爸刻薄，不然亲生的女儿林雅莉也不会直呼其名。爸爸真的太可怜了，背着还不完的所谓“恩情”，被她这个虚僞的“母亲”利用到底！</p>
李君抓了她的手，轻轻摩挲。她朝他略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p>
林雅莉舔舔嘴，接着说：“你爸爸返城后，向沈无瑕提出想娶同在西北的一个知青，我只记得那姑娘姓梅，其他情况就不知道了。”</p>
她摇摇头，又说：“我当初想嫁的是我同学，我们都一样，只能和她指定的人结婚，呵，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话太可笑了！”</p>
大概是察觉到她们对自己的故事并不感兴趣，她把话又转了回来，继续说林尽致：“她撞了墙，逼尽致必须娶罗红梅。那时候罗红梅的名声不太好，据说是跟个已婚的男人不清不楚的。所以，你出生后，有人说些风言风语，尽致那麽好的脾气，见一个骂一个。他是真的疼你爱你。罗红梅挺着大肚子打牌，和人在牌桌上打架，伤了肚子里的男胎，所以尽致想和这样没有责任心的女人离婚。还是沈无瑕逼着他妥协，再后来，罗红梅偷人，还是有她护着，还有房子和退休金那些……”</p>
“所以，那个哥哥并不是我伤害的，对吗？”</p>
林雅莉还沉浸在对沈无瑕的怨言里，听到林萱这一问，愣了一下才回答：“是啊，当然不是你。为什麽你要这麽想？你那时候还是个毛毛，你能做什麽？”</p>
还不是因为那个好奶奶和好妈妈，日複一日地洗脑，把过错一股脑推给无法为自己辩解脱罪的她。</p>
林萱沉默，林雅莉却很快了然，讽刺一笑，说：“还有什麽是她们母女一条心做不到？我也是她亲生的女儿，可她时时刻刻惦记的，永远都是罗红梅，哪怕那就是个道德败坏、一无是处的草包。”</p>
她记着自己答应的事，接着说：“你爸爸返城之后，比从前还沉默寡言，忙着複习备考，有了空閑就往外跑。那时候我刚生了磊子，所以我不清楚他具体在做些什麽，不过他时常给我送些东西来，肉啊蛋的，不像缺钱的样子，所以我估计他应该是在做些挣钱的活，因为沈无瑕的钱，大部分都给了罗红梅，我和尽致都没有份的。”</p>
林萱突然开口问：“当年他在西北，家里寄去的钱和票，都是你给的吧？”</p>
林雅莉默认了。</p>
林萱一下就释然了，说：“姑姑，刚才你说对不起，我想说没关系。”</p>
她当年，容不下的应该是自己身上属于罗红梅的那一半，而不是爸爸那一份。又或者，她也像那些风言风语一样，怀疑过自己的身世，所以为弟弟抱不平。</p>
她关心爱护过爸爸，就凭这一点，林萱能原谅她做的所有。</p>
这一声姑姑，喊得林雅莉泪奔，她抽噎着说：“我对不起尽致，也对不起你。”</p>
“没事，”林萱眼圈红红，但那滴泪始终没掉下来，又问，“姑姑，你还知道些什麽？关于罗红梅的，什麽都说一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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