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陷入沉思。 五儿又说：“姐，正月间我来城里看见你们家的条件，我太羡慕了，我们是一样的姐妹，为什么我应该在农村吃苦呢。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也要努力，像二哥一样考出去！现在，你就帮我一次嘛，姐！”</p>
依然说：“这是姨妈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p>
五儿歪着头想了想，说：“是我的，妈妈不知道！”</p>
依然说：“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一定要帮我考上高中！”</p>
姐妹俩出来的时候，缪春香看着五儿，眼里露出疑惑的表情，五儿略微点了点头。母女俩告辞而去。</p>
可是接下来，依然发现五儿的学习态度似乎变了。她一下课就跑出去玩，和那些不准备升学的同学们跳皮筋，踢毽子，玩得不亦乐乎。</p>
放学时，依然就问她，学习任务都完成没，五儿就说没问题。</p>
依然说：“可是我觉得作业挺多的，老师们都在给我们加餐，怕我们考不上，我作业都写不赢，你倒有时间玩！”</p>
五儿说：“你不知道，我晚上就写完了。晚上在家清清静静，我都写到一两点，胳膊可酸了，现在还酸呢。”</p>
说着耸了耸肩膀，甩了甩胳膊。</p>
依然信以为真。</p>
过几天老师进行了小测。成绩一下来，五儿的分数少了好多，还被老师作为典型当众批评。</p>
依然就又找五儿说话：“你晚上到底写没写作业？你成绩咋下降了？照这样下去你高中考不上！”</p>
五儿说：“你放心！老妹我有的是本事！”</p>
果然，下一次小测，五儿的成绩就上去了，依然放了心。</p>
可是第二天班上就流传五儿考试作弊。</p>
依然说：“你再这样，我们的协议作废！”</p>
五儿立刻就翻脸了：“你不帮我，你对得起我吗？我这双腿是咋来的？”</p>
说着，一瘸一拐地走了。</p>
依然看她走路那怪异的姿势，心里内疚，追上她，拉住她说：“那你一定要努力啊！”</p>
五儿转怒为喜，保证说：“我一定努力！”</p>
依然心事重重，被缪冬香发现了。冬香就问她怎么回事，依然忍了忍，就向母亲坦白了一切。</p>
冬香怒道：“你咋这样傻呢？这这么开得玩笑的？这是关系到你的前程，一辈子的事！”</p>
依然也有些后悔，不该答应五儿。第二天上学，依然就给五儿说，那件事算了，各人的前程各人自己争取。说完，她觉得无法面对五儿的失望，转身就走。</p>
这件事过后没几天，依然放学回家的路上，就被缪春香堵住了。</p>
缪春香一上来就说：“你！你！你！……”好像气得说不出话来。</p>
依然连忙扶住缪春香，说：“姨妈，你咋啦？”</p>
缪春香甩掉依然的手，厉声骂道：“对！我现在不是你妈了，我只是一个姨妈！你理我干啥！”</p>
依然想了想，说：“妈！其实我也愿意叫你妈，但又怕我妈生气！你好歹养我十几年，我一直都记得的！”</p>
缪春香说：“你还记得我养你十几年，你还记得你吃我奶水长大的？”</p>
依然说：“记得啊！怎么会不记得？”</p>
缪春香说：“那么，我让你帮一帮你妹妹，你咋不帮？”</p>
依然：“我……”</p>
“我啥我！你帮还是不帮？不帮你就是忘恩负义，白眼狼！”</p>
依然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我……我帮还不行吗？”</p>
缪春香盯着依然的脸：“不再反悔！”</p>
依然咬牙说：“绝不反悔，反悔不得好死！”</p>
“那你妈要是不同意呢？”</p>
“我不让我妈知道就行了，”依然哭着说。</p>
缪春香道：“你记住你说的话！”</p>
疾言厉色地说完这一切，缪春香的脸又多云转晴，和颜悦色地说：“四儿，不是我要逼你！你看你妹妹，腿也瘸了，脚也跛了，每到刮风下雨天气变化的时候，那腿就针刺一般的痛，痛得她喊妈叫娘！你没在家你没看到，你看到了你也会心疼！我反正不是铁石心肠，我会心疼！像她这个身体，在农村咋过她那几十年？妈妈也老了，照顾不了她一辈子，你们好歹从小一奶吊大，你不心疼她谁心疼！你现在条件好，你就算考不上高中读不了大学，你也每个月都有钱！”</p>
依然无话可说。</p>
于是，依然回家就啥也不和母亲说，一心一意地备考。</p>
一个月之前预考。五儿预考的成绩还马虎，勉强入了围。</p>
五儿就得意，对依然说：“你看嘛，为了你，我说我一直在努力，你还不信！我还是考上了，对得起你吧？”</p>
依然听她胡七八糟，也不知道该说啥好。只是说：“正考还要筛选掉三分之二，你不要吊儿郎当。</p>
反正依然已经决定了，就按原计划吧，这次试就当是为五儿考的了。</p>
一个月的考前复习眨眼就过，正式中考到来了。</p>
正式中考龙凤镇是不设考场的，所有学生都必须去龙凤县中学，才能参加考试。</p>
龙凤农中不过预考上五个人，他们乘坐小货车出山，来到龙凤镇中学集合。和其他各村农中戴帽初中的预考上的学生一起，一共有三十多个，被镇上包的一辆客运车，一车拉到了龙凤县中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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