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要离开镇子，许塘还觉得像梦一样。</p>
周应川的神色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甚至那些行李就像是他早就收拾好的，区别只在于是今天拿出来，还是等两天再拿出来，许塘甚至还听见周应川在问王叔，店里的货那边出价怎么样…</p>
他之前就在计划着离开这里了。</p>
许塘不擅思考他们的未来，等着王成斌去借车的时候，周应川打断了他的思绪，喂着许塘喝了小半碗粥，半个鸡蛋，剩下的周应川吃了。</p>
嚼着鸡蛋，许塘还一愣一愣的，多年后他再次想起这一天，应该都是还有些诧异的，竟然就在这么一个平静的早上，周应川带着他离开了生活了十九年的榆溪。</p>
不过这也很符合周应川的性子，他做什么决定从不会重声急响，大宣旗鼓，相反，他就像黑夜里一条安静蛰伏的鳞蟒，一但是他决定要做的事，必然在心里从前到后的思虑每一步，直至吞象。</p>
不过许塘偶尔也会感叹，比如多年后他也曾问过周应川，问他如果当初没有赵正生和叶红霞闹得那一场，他们还会不会这么早的离开</p>
周应川只是低头吻了吻他，说早晚都要走的。</p>
王成斌这次找周应川，是他那个分厂长表哥的意思。</p>
“应川，我就说你小子肯吃苦，脑子又灵，肯定有大出息，这不，就靠你上次核对出不少问题，一下子就被我哥给瞧上了，你不知道，我昨天拿给我那个表哥看，他眼皮子当场都跳了，问我你愿不愿意去他厂里，这可是个大好机会…”</p>
虽然培江建市的历史不长，但怎么也比一辈子窝在穷镇子里强，王成斌也替周应川高兴，他揽着周应川的肩，低头说：“叔把你当自己人，我跟你说，我估计八成是我哥信不过原来厂里的那个会计，听说是长海主厂那边调过来的…你这回去了，跟谁一事儿，得心里有数，知道不？”</p>
周应川点头：“我知道，王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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