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吗？”</p>
许尽欢希冀地问道，“妈妈真的不会恨我吗？”</p>
不会恨她是那个畜生的女儿？</p>
不会恨她们困住了她的人生，让她只能绝望死去吗？</p>
【当然。】</p>
闻聿道，【你就是你，对伯母而言，十月怀胎，血脉相连，她不会因为你是某个人的女儿而恨你，她只会因为你是她的女儿而爱你。】</p>
许尽欢愕然抬头，她从来不敢去奢望这种可能。</p>
但闻聿的话，又让她忍不住多了一丝忐忑的期待。</p>
妈妈也会是这么想的吗？</p>
可程将军该怎么办……</p>
【你累了，先歇会儿，别多想。】</p>
闻聿给小姑娘掖好被子，【应该饿了，想吃些什么？】</p>
许尽欢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备忘录上用来交流的一行行字，玻璃珠般澄澈的眼珠转向闻聿，冷不丁问道，“阿聿，我的耳朵……是不是就这样了？”</p>
她紧盯着闻聿，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微妙表情，“你不要瞒我……”</p>
【有我在，不会。】</p>
闻聿面色如常，【我已经安排了医生，下午回B市，明天做个小手术就能恢复了。】</p>
许尽欢抿着发白的唇瓣，并没有完全相信。</p>
要真是个小手术，她之前去见的医生就不会连连摇头，说治不好。</p>
“……如果手术失败，我是不是……这辈子都只能是个聋子了。”</p>
许尽欢不想沮丧，也不想灰心，可心底的自卑厌弃还是一股脑儿地冒了出来。</p>
就算她全须全尾，都赶不上阿聿。</p>
现在两只耳朵都废了，岂不是……</p>
一只大掌拢起小姑娘破碎恐慌的小心脏，聚拢成一小团。</p>
闻聿道，【不会治不好，我向你保证。】</p>
他砸钱运了最先进的全套耳科医疗器械，请了全世界最尖端的耳科专家来会诊，将那20%的成功概率硬生生变成85%，要是还治不好，这群人也别想回去。</p>
就算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也还有planB。</p>
这世界上就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植入人工耳蜗，也能保障听力。</p>
闻聿一向准备稳妥，本来也打算最近就让小姑娘去治疗，现在是仓促了点，但也在意料之中。</p>
许尽欢鼻头红红的，眼珠含着光，殷殷切切地看着闻聿。</p>
“真的吗？”</p>
【真的。】</p>
闻聿道，【我永远不会对你说谎。】</p>
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p>
许尽欢听不见，也没注意到闻聿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动。</p>
【有人敲门，我去开。】</p>
“好……”许尽欢连忙擦干脸上不争气的泪痕。</p>
没多久，闻聿就去而复返，只是身后并没有人跟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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