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啧啧说着。卫婆子皱了皱眉，倒是替苏柔儿说了一句：“算了，别说她了。最起码这几年荒年，她一个县城姑娘，来这小山村里吃苦，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我们老喻家的事。”</p>
周五娘心直口快，呵呵笑了声：“卫婶子，也就是你厚道！……荒年谁都不好过，但人家逢年过节回娘家，我也见她拎着的节礼了，那叫一个丰盛，可见没少把夫家东西往娘家扒拉！结果人家从娘家回来呢？我可没见她带什么回来……还有那什么，卫婶子你去县里一趟，轻易都不去坐老徐头的骡车。人家倒好，回县里次次都坐，生怕自己累着，那是一点苦都不肯吃哦。”</p>
“好了。不说她了。”卫婆子听得心烦，却又不想在众人面前数落自家儿媳妇，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周五娘的小儿子，“你家乾安怎么样了？”</p>
说起自家小儿子王乾安，周五娘顿时来了精神：“哎呦呦，说起他，我也是头疼的哩。你说才十一岁的娃娃，天天鸡不叫就起来，天黑了才回来，非要翻山越岭的跑到那什么村去念学塾！……我这当娘的心疼啊！劝他别绷得那么紧，可人家就是不听。”</p>
周围有妇人笑道：“你就显摆吧！我要是能有这么个爱读书的儿子，我得给我家那些祖宗都修坟烧香去！”</p>
大家都笑了起来。</p>
周五娘难免有些得意：“……夫子也夸我们家乾安，努力得很，是个好苗子。”</p>
说到这个，卫婆子倒是有些走神。</p>
她家几个儿子就那样了，没一个爱读书的，她也不说什么了。</p>
唯一脑子灵泛些的老三喻三豹，上了一年认了些字，就不愿意再读书了。后面跑出去跟一些三教九流的混了许久，看上去就像个小混混，没半点书香气。</p>
卫婆子想起来心里就梗得慌。</p>
可她这孙辈，却是不大一样的。</p>
几个孙子看起来，都挺想读书的。</p>
尤其是三孙子柳哥儿，先前跟着他三叔那个半吊子磕磕绊绊学了段时间，竟是认字都要比他三叔多好些了，甚至喻三豹淘来的那几本旧书，柳哥儿都已经翻来覆去的看完了。</p>
一看就是个聪明的读书种子。</p>
只是，这银钱……</p>
每每想到这，卫婆子忍不住就暗暗叹了口气。</p>
正经要读书，先生的束脩，还有笔墨纸砚的消耗，那都是想都不敢想的！寻常人家供一个都几近倾家荡产，家里几个孙子都去读书，就是一笔极大的开销，她哪里供得起！</p>
尤其是这几年，天灾人祸的，地里没产出，往常喻大牛进山还能猎到些猎物换些粮食，只是这几年也是越来越少了。全家人只能靠天吃饭，饿不死就很好了，更别提供几个孩子去读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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