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未成听罢!被吓的当场呆愣在地,他怕死,更怕自己断后,世间太美好,他那里舍得。便赶紧动之以情恩求着。
:“请侄儿媳妇你开恩呐!看在我侄儿的面子上为我向君主求求情也好,当初我待你也不薄,堇扬重病卧床十几载,哪回不是我四处打探儒医为堇扬求治!什么珍贵的药材每每都是我亲力亲为为其采摘得来,如今你不念旧情让我去死!若侄儿还在世,他怎舍得让我受这牢狱之灾?”
灵姬夫人与初堇扬父亲十分恩爱,她也了解初家人的品行,以前自己的夫君便是被他们榨干了汁,喝光了血,如今又来依附自己跟初堇扬,初家人这辈子就是填不满的坑,还挣脱不掉。
:“这一次,我为堇扬的父亲再救你一次,以后若再犯,我灵姬便与初家断绝关系。”
初未成见有救,哪里顾得上灵姬夫人话中的意思,便赶紧连连点头应是,更发誓保证之后才罢!
灵姬夫人离开后,几次求见望帝无果,便只好打上了君后的主意,这一国之母虽爱财,又喜贪小便宜,但脑子也不笨,此次灵姬夫人前来的缘由早就明白了清楚,况且此罪不可犯皇威,自己怎可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得罪皇帝,当下便三言两语将她打发了。
三日后,灵姬夫人求见不得望帝,只好想了法子去央求君后,只见她与仆子附耳说了几句,转达之后,君后果然愿意见了她。
:“今日我若帮了你,以后灵姬夫人忘了这约定可怎么好?”
灵姬夫人淡笑,取来自己随身锦帕,上绣有灵姬二字,和玉髓子一同给她。
:“不知君后可放心?”
君后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茶,一脸洋洋得意的说道:“我可做不出这种事来,不过你放心,既然已经身为一条船上的人,我自然会帮衬。只是杜允的死,让我已经无法信任灵姬夫人的智慧了。”
灵姬夫人幽幽一笑:“杜允之死与我无关,主要在于蠢,而君后您认为自己还不如杜允么?”
君后委婉一笑,立即吩咐仆子送来宫中仆子的服饰。
:“法子嘛!灵姬夫人心里恐怕有,只是苦于见不着君,我便做那个引荐人。”
二人不用商议片刻只一个眼神便明白了各自的深意。
随后,君后带着穿着仆子服饰的灵姬夫人走上后殿,瞧着忙碌批阅奏章的望帝,君后行礼问安,方提醒灵姬夫人送上点心慰问。
望帝起初不知,待君后退下独留她一人伺候时,他不由得抬头一望,似有不悦!
:“好端端的扮作仆子模样,有失身份,下去换回来。”
灵姬夫人不从,只跪在地上磕头行礼。
:“方才我已将家族中所有家产全部细数带了来,只停在殿外。”说完,又从袖中取来名单递与望帝查看,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一律在案。
:“如今寿仙城困顿,我等应当竭尽所能帮扶,家族但凡能拿得出手的米粮也尽数搬运而至,只待君清点。”
望帝忽冷哼一声!
:“为了一个目无王法的罪臣,你倾尽家族所有,值得吗?”
:“亡夫唯有这么一个亲叔叔还在世,如若他还在,依然会是跟我的做法一样,还请君成全。”
望帝轻叹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从此!初家便真的只剩下空壳,灵姬你可考虑清楚了?”
她并未犹豫,点头应是。
几天后,初家大族被抄,官职全部卸削,除初未成需关押半年静思己过外,其余族人尽数放回,只是这样的空壳子再也支撑不起各自大手大脚的开销了,要说没有抱怨那肯定是假的。
此事了结,望帝破天荒的来至君后处用膳。这种平淡无波澜的神色反而让君后心慌不已。
:“君尝尝吃着可还可口,今日的鱼肉粥倒是不错,您用一些看还合胃口么?”说完!便亲自为其盛了半碗。
望帝不语,待所有人战战兢兢伺候他用膳完毕,这才听他低沉的说道:“灵姬来求过你,她送了些什么来?尊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你蒙了心眼儿。”
君后故作淡定,从柜中取来一个锦盒,其中不过装了些稀罕珍贵的玉石罢了!
其实望帝心里明白,比谁都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做君王很孤独也很无奈。
:“玉是好的,你留着做玉髓子吧!”说完!便扬长而去。
经过几日修养,初堇扬与柳泠芌二人的伤势已经大好,尤其是初堇扬,但凡稍微能下地走动了,便忙着琉璃山取水一事。
他领着几个轻功较好的护卫上了山洞处理了恶兽,随后各自带着家伙开始从最深处凿洞,柳泠芌则一面照顾病患一面为其送膳食,干体力活的人,胃口便要大一些,小橘子干瘦的身材突然之间也跟着长了二十来斤,加之灵姬夫人捐赠出来的米粮,也够大伙吃一年的了。
半月后,初堇扬靠在墙面认真听声,突闻好似水流的声音潺潺流淌,他高兴不已,众人也各个欢呼雀跃。片刻,初堇扬观察了墙体厚薄程度,水流的张力,若贸然开伐,洞中的人谁能安全离开?
此时窘困,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初堇扬毕竟是先驱,自然得是他留下推倒最后的墙体。只是半盏茶功夫后,各个争抢着做先锋殉国,看似几月相处下来,虽艰苦,倒也培养出了真感情。
洞外偷听的柳泠芌,以冷漠无感情著称的她也动容不已,随后唤来小橘子附耳说了些什么!便兴高采烈的转述给了初堇扬,他恍然大悟,赶紧吩咐护卫们一同伐树。
待到寻找出三颗足够长的参天大树,对它施以最高的礼节,表示其牺牲的价值。
而柳泠芌与几位妇孺也纷纷上山取来大量翠竹,用其做出临时取水管道,至少井水用尽之后还有备用的。
一切搭建完毕,三根壮硕的树木也平安延伸于洞中。众护卫均跃上大树最高处,生怕湍急的水流突然涌下被淹没河水中。柳泠芌准备了好些伤药静静等待。
所有人之中为初堇扬武功内力最高,只见他腾空跃起,猛击显于半空的一节木身,而山体并没动摇,初堇扬只得纵身一跃,最后腾空一击,总算打通山洞,只是这水流冲击力量实在太大,木头被弹飞,初堇扬整个人也被震慑出了十丈开外,内力受创,重伤在地。索性柳泠芌早有准备,取了药丸喂下,暂保性命。
护卫们赶紧通知待定人马,百姓们听了喜讯也跟着抄起家伙开干,一条条水渠蜿蜒曲折,溪水流动之声无不展露着人类的坚韧跟智慧。
望帝收到讯息大呼一声“好”。当即与巫师扶青商量了片刻,乔装打扮了一番,便往寿仙城而去。
望帝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的这种理由巫师已经帮忙隐瞒了好几次,这回也不列外。况且水源开通,粮食复生需要时间也需要种植技术,这方面望帝在行,毕竟也是靠这方面白手起家,所以才亲自前往。
而好不容易养好伤势的红拂尘,欲与初堇扬相见时,忽见柳泠芌与他相谈甚欢,虽听不清二人说了些什么?但见初堇扬那久违的笑容,心中便莫名生起醋意,甚至是杀气。
二人武功卓绝,自然能察觉出这股强烈的气息,初堇扬最是警惕,转身便给她来了个突袭,过了不到三招,红拂尘受了些小伤。
只一句:“少公爷手下留情。”这才让初堇扬罢手!
仔细一看是她,心里也不知该放心还是该忧愁。
:“母亲让你来的?何时来的?你来作甚?”
对于初堇扬撒谎似的明知故问,柳泠芌一阵唏嘘,这家伙看起来温文尔雅又傲娇,怎的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实在让人佩服。
:“奴在半月前便已抵达,只是中途受了伤不得治,前几日才养好了来见您。”
:“你来了,母亲由何人照顾?你——实在让人失望。”
:“灵姬夫人担心您,所以派遣奴跟随伺候,还请您勿怪。”
初堇扬不语,转身与柳泠芌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红拂尘眼神略带杀气的扫了她一眼,走时还不忘提醒。
:“我说过,再见面便杀了你,今日为了少公爷我不会起杀心,但最好不要再出现我眼前。”
柳泠芌懒的理她,也并未回话,小孩子家家的约架方式她都懒得回应。既不等红拂尘有所作为,自己则先行离开。
眼下疫疾已经清除,除了水渠还需大家共同努力外,水源已经很好的解决完毕,百姓们也妥善安排归整,在无任何问题之后,柳泠芌便匆匆离去,甚至未曾向任何人道别。初堇扬找了她好几个时辰,也追寻了几条出城的道,但都没有其身影,弄得他好一阵失落。唯一能给他的念想应该是以往各种嘱咐而留下来的药瓶吧!
红拂尘见初堇扬这样念着她,心中不免嫉妒的愤恨。
眼下水渠必须四通八达才能解整个寿仙城燃眉之急,故而初堇扬也亲自与之下地干活,与普通族人们无异。
匆匆赶到的望帝并没有让人通报,而是下了马背轻轻走向初堇扬身后,静静看着他认真劳动。
许久,望帝递上锦帕示意其拭去汗水,初堇扬道了一句谢,随即不经意扫了一眼,当场愣了愣神。
:“堇扬与族人同吃同睡,如今也下地干活了,今儿见你,真的成熟了不少。”
初堇扬此时才反应过来,赶紧行礼问安,众百姓听闻也慌不择乱的行着跪拜之礼。
望帝心情不错,对待百姓也极尽仁慈博爱,赶紧唤起百姓,更不听所有的人劝阻,毅然决然与百姓一起耕作。
这种忙碌充实的劳动,使其畅快淋漓,他忍不住跟初堇扬聊起了过去。
从蜀山氏到柏灌氏再到蚕丛氏的丰功伟绩都说了个遍,他自己也就唯一务农这事还能拿得出手。
:“蜀国历代君主都值得效仿跟敬佩,他们的丰功伟绩造就了如今的盛世,君主仁善品德高尚,也是族人之福。”
望帝大悦,第一次听高傲的外甥夸赞自己,心里多少是开心的。
几个时辰后,众人早已累的气喘吁吁,眼下已尽黄昏,族人们这才收工各自回家。
是夜!初堇扬为保证望帝安全,便往各个角落巡视,直到确定无异样才罢!
经过望帝房舍时,不放心的多瞧了几眼,也仅仅这一眼,突然发现一阵红影飘过,初堇扬大呼不妙,赶紧屏退护卫们,自己则悄无声息的跟随而去。
要知道扶青将军也不是吃素的,其实已经发现了红拂尘的身影,初堇扬拦在其身前,悄声说道:“此人交给我,你守着君主便可。”
扶青不语,看好戏这等好事他怎可不依,转身跃上房顶半卧而视。
月色朦胧,光线昏暗,红拂尘手中的短匕却格外光亮,她脑海中依稀记得灵姬夫人给她灌输的思想,只有杀了望帝她方能报答灵姬夫人的恩情,也只有杀了他,灵姬夫人才会允许自己嫁给初堇扬,甚至杀了他,百姓们的生活才不会困顿,在灵姬夫人的熏陶下,“昏君”的名号已经深深安在了他的头上。
她爱了初堇扬整整十几年,幼时缺少的关爱,全部都在他温柔的照顾下得到了。在医谷坳学艺的时光里,初堇扬偷偷给她送去关怀,给她讲述每一个外面世界的故事,不论是医谷坳的师兄师弟们欺负她,或是在景王府被欺负,挺身而出保护她的永远是初堇扬,所以简单的爱情便慢慢萌芽到茁壮了。长此以往,想要嫁给他的欲望便越来越强烈,不论什么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
就在为此而欣喜的红拂尘,突然被初堇扬阻拦。好在望帝年纪大了,睡的非常沉,以至于并未被吵醒。
:“此事是母亲的意思,还是你个人自作主张?”
红拂尘有些失落的望着他,心中着急,根本不理会他的质问,依旧手持短匕向望帝刺杀而去。
初堇扬好歹也是一位正牌君子,更不屑于用这种手段为父报仇,便与之缠斗了几回合。但各自都不愿意伤及互相。待到望帝有些清醒的意识,翻身之际,初堇扬赶紧将红拂尘带离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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