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橘子与小丁狼俩“花僮”守在门外,深怕有仆子打扰他们的好事一般,人还在八丈远处吧!小橘子都紧张的将人赶走。
小丁狼无奈的摇了摇头,无趣的就要纵身跃入房顶睡大觉之时,小橘子赶紧阻止的说道:“上别的阁楼上睡去,以后不许在少公爷少公夫人院子里飞来飞去,尤其是晚上。”
小丁狼挠了挠后脑勺,懵懂的问道:“为啥?”
:“景王府需要重新修缮,每个阁楼都不大隔音,太脆了,你这一跳,还不得把房屋震塌了啊!”
小丁狼不明白小橘子的深意,只被他诓骗的连连点头应是,随即不疑有他,去了别的地方睡觉。
小橘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暗叹他这傻憨包。
可是过了一会儿,小丁狼跟见了鬼似得跑了过来,抱着小橘子就大喘气。
:“咋滴啦?你个狼崽子。”
小丁狼郑重其事的说道:“不行啊!橘包,别的地方我睡不着啊!我必须得睡泠芌的房屋之上。”
小橘子赶紧将他阻在一旁,言辞十分严肃认真的说道:“去去去,去跑几圈,累了自然而然就睡着了。”
小丁狼再一次信任了小橘子,随机就在景王府里蹦蹦跳跳。
初堇扬他们是睡的好了,别人可就遭难了,被小丁狼吵的睡不着还不敢有意见,各个怕挨揍而不敢言。
小橘子在一旁看的那叫一个开心啊!反正自己没好觉睡,大伙就都别睡。
数月后……
正值午餐时间,丛帝杜灵来探望望帝杜宇,还带了几坛好酒来,怕是打算不醉不归了,望帝屏退了奴仆,伸手示意他一起入坐,然后自顾自的吃饭,故意做出吃的很香的样子,好似再告诉他,老子就算没有权利地位也过得很惬意一般,如此行为还真像是个老小孩儿。
杜灵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笑,自己满了两杯酒,举起酒杯说道:“本来还想像以前那样与君痛饮,今日却见你毫无兴致,看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啊!可见错失帝位,您还是很生气的。”
望帝也不急着附和争辩,还慢慢悠悠的喝了两口米粥,才说道:“禅位乃我自愿,拥有地位是你的本事,我不会跟自个儿生闷气。”
:“尊视你为天,曾经也敬重过你,可是君臣有别,帝位又难得,人人都想握在手中,尊乃凡人做不到唾手可得的好处而不伸手去拿的理,你道是也不是?”
望帝听了杜灵的一番话,心中升起一丝怀疑来,今日之举更是让人捉摸不透,总觉得他欲言又止,伤心难过的模样。
可是他的胆识政绩才华是有目共睹的,加之如今身份有别,总不能逼着他说出心里话吧?反正自己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更没有什么可计较的,虽感情不是从前,但为国为民的心是一样的。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盘算,谁都左右不了旁人的思想,吃好自己的饭,守住自己的碗,方能心安,希望你也是一样。”
二人相视一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吃饭的时候还谈什么国家大事,吃饱了才是正理。
饭毕,时候也不早了,望帝年纪大了,如今也要杵着拐棍挪步了,却还是执意要送丛帝杜灵出门,就像当初他站在城楼下接他凯旋的情景一样,怎么接就要怎么送,这样这个坎儿就算过去了。
:“现下正值芙蓉花开的季节,看着这落花,觉得日子过得很快。”
望帝望着这片芙蓉花海,这是他离宫带来的花种,不成想一下子长的这么繁盛了,今日开的却比平时更艳丽,更夺目。
杜灵心里跟明镜似得,他如何不知望帝的话外之意,便附和着回道:“这里的都开的这样艳丽,何况是蜀城内呢!你惦记着它们,随时可以回来探望,尊随时欢迎。”
望帝冷冷笑了笑,指着前方:“这是回蜀城的路,以后出门带上奴仆。”说罢!便转身欲踱步回屋。
哪知此时杜灵终究还是忍不住的想要知道心中的答案,故而突然出声问道:“你可还记得桦曾熙,如今这般田地,可还会想起她?”
望帝一顿,又惊又喜,又怕又紧张。
他回头望着眼前这个想认又不敢认的亲生儿子,猛然间听他说来,心中心绪复杂异常。
:“你——知道了?”
杜灵目光中充满恨意,甚至是杀气。
:“方才你装的好一副恭谨仁爱的模样,此刻神色凌厉,看似是恨极了我吧!”
:“为了一个江山,你——残害了多少人……。”
不待杜灵说完!望帝随即也有些生气了,故而抢赶着说道:“我没有一丝后悔,因为蜀国的禅让祖律让我痛恨,我杜家江山不能落入旁支之手,我杜宇守护蜀国近百年,这里是我的心血,我焉能拱手让人?死几个野心外溢的族人有何不可,天下是我的,子民亦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亲儿子,你母亲背叛诓骗我那么多年,我从来不曾恨过她,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你的父亲。”
杜灵瞬间红了眼眶,心情复杂非常,从小被追杀的他,也一次次问过杜裴远这是为什么?可答案轻描淡写又滑稽,他从来不想当皇帝,更不想被束缚,也不想做皇家的子孙,他只想家族和乐,父母在身边儿慈爱,儿孙绕膝。
:“我不想做你的儿子,背负那么多,还害了我的母亲殒命,你限制所有人的自有,也害了那么多无辜的性命,我恨你。”
:“权位都给了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可知这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而你却因为你父亲我唾手可得,你还有什么不如意的?”
:“你塞给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到底要不要?”
:“老子给你什么,你就得受着,你别无选择。”
杜灵苦笑着摇了摇头,觉得望帝疯了一般给自己塞恶心,心中思绪万千,眼泪夺眶而出。
:“你所在乎的心血太贵重,那我便替你毁了他。”
杜灵万念俱灰的踱步远去。
而望帝还不解他的深意而追着问什么意思?
杜灵孤注一掷,却又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自己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好了,杵着拐杖根本追不上他的步伐。
此刻望帝终于红了眼眶,他的亲儿子不懂他的苦心,难不成唯一让他骄傲的儿子是要气死他吗?
仆子们见他如此,也忍不住的红了眼眶,便赶紧劝慰着望帝回了屋内冷静冷静。
几月光景转眼流逝,望帝还是那个望帝,而杜灵却不再是以往那个杜灵,做帝王坐久了,便觉得整个天下都是自己的了。
他当初说过,要毁了望帝一生最在乎的东西,毁了他引以为傲的心血,毁了整个让他疯魔的江山。
如今的杜灵不但高傲跋扈,政治放之不理,越来越傲慢无礼,百姓们颇有微词,官臣们也不敢多言,毕竟如今的帝王可没有望帝好说话。
其中有一位素来爱拔尖出头而墙头草的官臣,以为自己是扶持杜灵上位的功臣,凡事会给他薄面一些,谁知,几次劝言都被杜灵当场驳斥,自觉丢脸的他不但不收敛,反而以辞官做说辞,来威胁和劝导杜灵。
几次下来杜灵烦不胜烦,不但打了板子还让奴仆将他扔回了府中,从此便再无官臣敢直言觐见,反而讨好溜须拍马的无良之臣越来越多,许多衷心之臣全被赶出了蜀城,使得百姓官臣寒心不已。
到了如今,杜灵更加肆无忌惮起来,随时随地的抱着酒壶买醉,政殿之上亦是如此。
青云依屡次劝解无用,甚至久而久之都不见她的面儿,虽然并没有纳妾立妃,后宫也只有她一人,但总觉得如今的他,跟变了一人似得。
如今初堇扬跟柳泠芌还是蜜月期,杜灵下的旨意允许初堇扬休假几月。
这日青云依在柳泠芌面前哭诉,但凡提到杜灵二字就伤心的不行。
她在一旁也不好劝,等到青云依冷静下来才问了问缘由。
得知杜灵近些日子的颓废行为,她也不由得叹息一声!甚至也担心非常。
为了不让青云依过于担心,便说着好话宽慰了几句,直到她心绪平复,才命仆子将她送了回去。
到了初堇扬书房,瞧着他刚刚忙完手中的政事,这才端着茶水点心踱步而去。
:“今日你也累了,且休息一会儿吧!”
初堇扬将柳泠芌搂入怀中,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片刻。
:“方才君后来过。”
:“我知道,听小橘子说了,好像脸色不是很好。”
柳泠芌忙点了点头说道:“君后说,君如今不大处理国政,甚至颓废非常,我行我素,还不顾臣子们的政议,将所有衷臣全部赶出了蜀都,留下的也都是奸佞,最要紧的是,他连君后的话也听不进去一句,如今族人中对他颇有微词,民心大失。”
:“这是何故?”初堇扬疑惑非常。
但柳泠芌却摇了摇头,她也不是很清楚其中缘故。
初堇扬瞧着柳泠芌踌躇,便劝慰了几句,随后说道:“你不必心急,我这便去瞧瞧。”
:“好。”
说完!柳泠芌便取来外衫给他穿上,随即嘱咐了几句,才放他去政殿面见杜灵。
在仆子们的引领下,见是见到了杜灵本人,但却见他在殿中酗酒,甚至见谁来说话,都是一句“准奏”。
初堇扬望着一桌子堆满高山的奏章,还有一旁无奈摇着头叹息的巫师。
想必眼下的他,也很失望吧!
初堇扬不悦,生气的夺过杜灵手中酒壶一扔。
随即拽起杜灵的衣襟,呵斥道:“瞧瞧你如今做的什么帝王?你将蜀国又置于何地?你当天下是拿来享乐的么?”
此刻杜灵只苦笑,随即推开愤怒的初堇扬,继续捡起地上的酒壶开喝。
初堇扬气急,就要踱步而去,拽起他就要开揍。
索性巫师在一旁阻拦,否则,初堇扬还真就动手了,甚至还会被清醒过来的杜灵问罪呢!
初堇扬罢手!冷静片刻,任由他逍遥快活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此时因他父亲而起,便该由他父亲结束。”
:“巫师此番何意?”
巫师望着初堇扬,神色凝重而无奈,但那眼神里充满故事,好似要告知他些什么?却又碍于杜灵颜面,皇家颜面而闭嘴。
初堇扬思量片刻,随即明白了巫师的深意,能让他如此消沉的,除了桦曾熙与望帝的爱恨纠葛,那便无其他了。
:“如若两父子不将此结说开,想必一辈子都会如此消沉下去。”
巫师望着踌躇的初堇扬,提醒道:“少公爷与其在此处担心着,不如去往西山寻望帝道明缘由,如若他肯出面解决,想必要容易的多。”
初堇扬思量片刻,目前也只能是这种法子最奏效了。
匆匆踱步至西山芙蓉林,望帝在仆子们的搀扶下赶紧踱步而来,笑脸相迎又十分欣喜,他这个地方,许久没有人踏足了。
初堇扬还像以前一样恭敬着他,望帝高兴非常,热情的请了他进屋,茶水点心也都一应俱全。
初堇扬打量了此地一草一木,连同房舍角落都观察的仔细,他素来爱精致,装潢的也与都城一致,生活倒也自在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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