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某一瞬间，仿佛两人有感应似的，周回生朝着程予的方向看过来了，四目相对，那是一种近乎于冷漠的眼神。
仅仅维持一秒，他就不带任何留恋的收了回去。
炙热被浇灭，程予从脚底陡然生起恶寒，一直蔓延到程予的背脊，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手软脚软，一下子就被挤出人群之外。
“对不起，让大家久等啦”
一道柔弱婉转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来，当红小白花许轻轻一身白裙，面皮透明，娇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明眸皓齿，顾盼生辉，这几个词用在许轻轻身上尤为合适。
程予在恍惚中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脸。
她记得早晨照镜子的时候，会看到一张被工作磋磨的蜡黄的脸与一张视死如归的眼神。
程予看着小花上了周回生的迈巴赫，那辆车她别说坐过，连摸都没摸过。
起皮开胶的板鞋此时此刻就像是两个被烙红的大铁板。
“鱼目与明珠怎可混为一谈，倘若鱼目见了明珠，自然见分晓”
这是路上插播广告小短剧里的一句话。
程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只觉得时间流逝的很快，她到家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彻底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静的落针可闻，她摸黑从床底抽出来一个花纹精致的小箱子，是粉红色的。
这里面全是周回生以前送她的礼物，有包、衣服、口红、纪念品，她最喜欢的是一枚不起眼的胸针。
那是十八岁的周回生打暑假工三个月给她买的，送给程予的成人礼，是一个小钢琴。
它上面镶嵌了一堆不怎么值钱的碎钻。
虽然谈不上多贵重，程予从来没舍得戴过。
她觉得这是意义非凡的东西，不能用金钱衡量。
程予下楼将这些东西一股脑倒进了垃圾桶，然后反手拉黑了周回生的微信跟电话。
见到周回生第一面的时候她就该明白，再不济在周回生与她聚少离多，在娱乐圈渐渐崭露头角的时候她更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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