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柳如婷叮嘱了她们一句：“记住，这事儿不能跟任何人漏出去。漏出去了你们自认倒霉。”</p>
柳如婷照后腰捣了耿乐一拳，说：“你倒会做好人！你以为说我几句好话就行了？我问你，那杂志上都盖有公章咋办？你想偷偷换下来，根本不行。”</p>
耿乐说。“这个好解决。你不用管。这本破书先收起来。权当还未还回来吧。”</p>
柳如婷看四处无人，伸手在耿乐脸上拧了一下。“就你能！跟我一样，瞎发善心！最后出了事，倒霉的还是你自己！”她知道耿乐跟管教们混的熟，还是能办些事的。</p>
“你这也不忙。我回去了哈。还有事呢。”</p>
“哎！给我也画幅画哈。否则，我就告你弄虚作假！哼！”</p>
耿乐笑道，“行！给你画个倮题的！”</p>
柳如婷一愣，随即笑靥如花。“好！谁怕谁！小屁孩！”</p>
下午，男区阅览室开放时间，柳如婷过来帮忙。告诉耿乐，上午朱丹丹已经联系上了家里人。她家里人发动了四五个人，挨大街找去了。</p>
第二天上午，耿乐接收到的快件里，果然有一份是写明阅览室收的。耿乐打开一看，正是那一期《荧屏》画报。他把其他新收到的刊物杂志，登了记，然后和那本画报一起，找刘管教盖了阅览室的椭圆章。</p>
耿乐带着应该分发给女区阅览室的报刊杂志和那份画报，送到女区阅览室。柳如婷拿到那份画报，看到上面盖的章，松了口气。</p>
女区阅览室开放时间到了。朱丹丹那几个女孩很快跑了过来。看到耿乐和柳如婷，急切地问：“有吗？有吗？收到了吗？”</p>
柳如婷笑着拿出那份画报给她们看，还让她们看了上面盖的章。朱丹丹喜极而泣。她的三个月减刑保住了！</p>
一本杂志不值几个钱。但是在监狱里，故意破坏一本杂志，那就不是小事了。不服管教，老毛病不改，蓄意破坏公物，这是改造态度问题。这就事大了。找不到破坏书页的人，朱丹丹自己顶罪，三个月的减刑肯定是没了。</p>
几个女孩又对耿乐和柳如婷千恩万谢。耿乐问，画报上挖掉的那一块是什么呀？几个女孩嘿嘿笑。高个女孩说：“是电影明星王俊开的像。”这个女孩叫朱亚馨。</p>
耿乐说：“看就看呗。挖了干嘛呀！就像看花一样，不能看见哪朵花好就摘了吧。”</p>
几个女孩嘻嘻笑。“摘了独自欣赏呗。谁也管不着，想啥时候看就啥时候看。”</p>
柳如婷推了耿乐一把说：“路边野花就要采！不采白不采。”几个女孩则齐声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谢折空枝！哈哈……”</p>
一个来还书的管教打量这几个女孩。几人急忙给管教敬礼，齐声叫：“管教好！”那个管教看看耿乐，笑道：“什么事啊，这么高兴！”</p>
耿乐说：“肯定是庄管教有喜事了，她们替庄管教高兴呗！”</p>
“哟！我还不知道有啥喜事呢，她们倒知道了。”</p>
柳如婷去给庄管教办手续。她恭谨地说：“庄管教，这画报您看吗？刚还回来的。这画报可不好借。赶不上就借不到。”</p>
庄管教说：“那都是她们这些小年轻看的。我又不追星，看它干嘛。”</p>
朱亚馨几人则围着耿乐小声问这问那。你是耿乐？段管教害的是你？天哪，要是被他得逞了，你肯定会加刑。这个伤天害理的东西！你多大了？家是哪里的？犯了什么事儿啊，这么小就来这了？</p>
等到又来了人，耿乐去帮忙，朱亚馨几个女孩才走了。阅览室的开放时间，都正好赶在放风时间，她们都是在放风时间跑出来的。将来借阅的几个人都打发走，柳如婷笑眯眯地问耿乐：“这几个，看上哪个了？姐给你牵线，保证能成。”</p>
“你这叫……。”</p>
柳如婷伸出手掌说：“给我钱，来！我没收你一分钱，叫啥拉匹挑。不识好人心！”</p>
“我才多大？你就让我钩饮人。啥好人心！你就是想瞧热闹罢了。”</p>
……</p>
这种亦真亦假的斗嘴，耿乐还真斗不过她。只好岔开话题。“这几个人都是犯了啥事啊？看起来好像是一块儿的。”</p>
“可不是一块儿的！她们进来前在一个学校上初中。这朱亚馨谈了一个男朋友。后来，她男朋友移情别恋了，还是被别的女孩勾引走了，说不清。朱亚馨就拉着这几个小姊妹报复那个女孩。你说她们怎么报复的？</p>
她们几个把那女孩弄到一个屋里……你说厉害不？你猜，她们被判了什么罪名？”这个柳如婷，或许心底并不坏，但明显是家教不好，应该是在乌七八糟的环境中长大的。</p>
耿乐被柳如婷讲的脸躁耳热的，被这一问就愣神了。是啊，什么罪呢？强迫，胁迫？校园霸凌？似乎没有这样的罪名。绑架？伤害？似乎也不恰当。</p>
“嘻嘻哈哈……再猜你也猜不着！她们四个和你一样的罪名，墙坚罪！你什么都没干，被判了墙坚罪。她们四个也是什么都没干成，只是帮帮忙看看热闹，就被判墙坚罪。这回你不亏了吧！”</p>
“这能一样吗？我是一无所知就被判墙坚罪了。她们绑架了人……”</p>
“她们可是女的！女的怎么墙坚啊！这罪名要是说出去，她们一辈子都别想嫁人。哪有女人墙坚男人的呀。这得多搔啊！”这柳如婷并不懂得，胁迫、帮助别人墙坚，一样可以定为墙坚罪。</p>
见耿乐愣神，柳如婷又低声说：“这朱亚馨长的还不错。……她也没啥好矜持的，你也没啥负担。你要有本钱，把她四个一块拿下也不是不行。”</p>
耿乐连连摆手。“我是穷光蛋，现在一分钱也没有。”</p>
柳如婷笑弯了腰。她抬腿朝耿乐库子踢了一下说：“说的是这个。”接着又小声道，“现在不下手，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出去以后，到处都是难忍，谁还非得要找你啊。”</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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