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铺着浅色的云朵似的蓬松被子，还摆了好多各式各样的玩偶，里面还有一只巨大无比的缅因猫玩偶，就放在枕头旁边，非常逼真。</p>
另一侧是很高的书架，让李霁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粗略地扫过去书名，都是一些数学相关的书籍。</p>
“你之前提到过喜欢数学，刚好家里有，就摆过来了。”霍昭说，“书房里也有很多。”</p>
他见李霁又看那些床上的玩偶，顿了顿说：“这些东西不喜欢吗？”</p>
不，喜欢的，很喜欢。</p>
李霁急得摇头。</p>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就立在门口，眉眼间对这种好意和照顾充满了不安无措，从没有人这么照顾过他的感受，除了小卖部旁边的杂货间，他也从来没有过自己的房间，而霍昭现在和他说，这些书、玩偶……这个房间都是为他准备的。</p>
他并不是没有想过拥有自己的房间，更准确地说，每当缩在那块窄小的、硌人的木板上，一天只吃了半个窝窝头，半夜饿得胃都在抽搐的时候，李霁都会畅想未来，等考上大学赚了钱，他会有一个五十平米的小屋，可以是租的，但不再是一个过客一样寄住在别人的房子里。</p>
所以当李霁知道剧情走向，那些努力都变成泡影，他会两次失去上大学的机会的时候，第一次感到崩溃，那种无法改变命运的无力感任何语言都难以形容。</p>
他会来参加这个节目，除了为了钱，为了看看沈家人是否真的如小说里那样，还有一个原因是想看看，剧情是否可以改变。</p>
——而霍昭出现在他面前，是剧情里没有提到的、发生的第一个转折，这一瞬间就好像小时候那个羡慕别的小孩的灰扑扑的李霁也在被关心着，一块块被拼好。</p>
霍昭总是在说需要他，但是也总在给予。</p>
“那就早点休息。”霍昭微微俯下身和他对视，确定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没有雾气，才又揉了揉少年的脑袋，语气好像很平静。</p>
“霁霁，你愿意过来陪我，我很高兴。”</p>
这样就够了。</p>
*</p>
实际上，把样本送去检测之后，沈清度很快就拿到了两份报告。</p>
一份是李霁和沈母，另一份则是和沈父，沈清度偏向于即使是私生子，应该也是沈父在外拈花惹草留的种，毕竟时常会有女人闹上门来，但这些女人当中没有一个能怀上沈父的孩子。</p>
这些在他们这样的有钱人家实在太常见，夫妻俩是家族联姻，互相感情不深，又没生孩子，分不了家产，沈母不管，拿些钱打发了，他和沈清空这些小辈当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好说什么。</p>
不过不管怎么说，检测了总是稳妥的。</p>
他忐忑不安地拆开密封袋，把里面薄薄的纸拿出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去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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