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边前脚完事，后脚曹老头儿就不情不愿地出来了，身面跟着刘枝和村长，药童帮忙搀扶着面无血色的刘枝。</p>
刘枝两眼僵直麻木，脚步虚浮，看样子仍沉浸在失去孩子的伤痛中无法抽离。</p>
曹老头儿几乎被村长胁迫着掏钱，一听十二两银子，当场叫唤起来：“啥！？十二两银子！你们医馆讹钱呐！”</p>
伙计好声好气跟他解释：“客官，这位夫郎的情况着实凶险，花费了好些珍贵药材。”</p>
他停顿半秒，讪笑着注视曹老头儿：“况且，您那一拳头力气实在不小，人差点没了，亏得我们秦大夫紧急施针才从阎王爷手里把人抢回来，我们秦大夫出针便是五两银子。”</p>
曹老头儿险些晕厥，因为他一拳头，整整多出五两银子，救什么救，不如让刘枝死了算了。</p>
“我又没让他施针！”曹老头儿死活不愿意认账。</p>
伙计见他打算赖账，冷下脸提醒：“客官，人若是没救回来，您可算是杀人了。”</p>
曹老头儿喉头一哽，干树皮似的脸血色退尽，“我……我……谁让他肚子不争气，连个孩子都留不住。”</p>
他嘟嘟囔囔，梗着脖子试图狡辩，后背猛地被村长一推，“曹富仁，再磨叽天黑了，出不去城你请大伙儿住客栈啊？”</p>
曹富仁闻言那还得了，赶紧掏腰包，极为不情愿地把银钱数给伙计。</p>
“你把人扶上车。”村长扬了扬下巴。</p>
曹富仁瞪圆眼睛，“不行，我不扶。”</p>
村长肃着张脸，“你是他公爹你不扶谁扶？”</p>
曹富仁往旁边躲，谁要扶那晦气玩意儿，狡辩道：“那我也是个汉子，不合礼数。”</p>
余光瞥到凌息，他立马指着人说：“那个小夫郎，你快去扶，这儿你最合适。”</p>
莫名其妙被指中，凌息充耳不闻，要是哪天他身份曝光，更不合适。</p>
曹富仁哪料一个小夫郎居然敢下他面子，立刻要拿出他身为长辈的架势耍威风，嘴巴张了张猝不及防对上凌息身边高大男人的眼睛，浑身一哆嗦，大脑一片空白。</p>
村长恨不得冲上去踢曹富仁一脚，“你过不过来？”</p>
曹富仁环顾一圈，谁也惹不起，最终认怂地过去扶刘枝。</p>
自从出了医馆，刘枝犹如行尸走肉，谁同他讲话他都不搭理，回了村子，曹老太正在屋门口张望，瞧见刘枝的第一眼就往他肚子看。</p>
空气骤然安静一秒，旋即响起曹老太哭天抢地的声音，“我的大孙子！我的大孙子！你还我大孙子！你个不中用的东西！”</p>
曹老太情绪激动地冲过来拍打刘枝，刘枝一动不动任由她打骂，像具失去灵魂的空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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