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共历生死磨合出来的心照不宣。</p>
“还以为你没发现，亏得为师瞎操心。”</p>
“咱们一入城就被跟了。”宠渡道，“我看了半天，就这一个。如何，往红了办还是往白了办？”</p>
红者生。</p>
白者死。</p>
“毕竟人家的地盘儿，咱们初来乍到，宜解不宜结。”老者咂了咂嘴，“不过他几个身上的酒味儿那叫一个醇啊，定有好酒。若真能跟上来，不妨讨两口酒尝尝。”</p>
宠渡明了：红办。</p>
却在此时，后方突起纷乱。</p>
“让开、让开。”</p>
“快赶不上最后一回了。”</p>
“前面的别挡道。”</p>
原是一伙人持械赶路，那打头的壮汉肩扛一口金丝大环刀，也不知遇上什么事，急得跟火烧眉毛似的，一路横冲直撞弄得“鸡飞狗跳”。</p>
趁此骚乱之际，师徒二人彼此打个眼色，闪身入了街边一条巷子，提气纵身跃落墙头，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待李二好不容易挤出人堆着急忙慌跑过去，但见街边空空如也一条僻巷，哪里还有人？</p>
“小崽子当真好躲，可别让二爷晓得你的去处。”李二十分无奈，跺脚暗骂了一句，悻悻而回。</p>
而师徒俩这边几个起落，从窗户先后跳进酒楼二层。店伙计不防蹿出俩人来，把手上食盘眼见着抖翻落地，却又眼疾手快捞了起来。</p>
宠渡双眼微缩，暗叹：“这凉城倒真是卧虎藏龙。”却听老者呵呵赞道：“小二哥好身手。”</p>
“两位客官过奖了。”那伙计摆手言道：“咱也就三脚猫功夫，捞盘子还行，打架可难说了。”</p>
“怎地，凉城里老打架么？”</p>
“唉，可不是么？”店小二直叹，“老先生是不晓得，凉城那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啊。”</p>
“诚不欺我。”宠渡闻言暗笑，想起先前那拨凶神恶煞的人，心说就这样的秩序，城里能太平那才怪了。</p>
“咱就一端盘子的，”店小二接着道，“只是见得多些，不过能依葫芦画瓢耍几招，没让您二位见笑才是。”</p>
“小哥切莫自轻。”老者道，“适才让小哥受惊，实在是我二人的过错，对不住。”店小二急急一回礼，道：“老先生言重，小的早习惯了。”</p>
“怎讲？”</p>
“再有十几日，便是净妖宗三年一度的‘招役大典’……”店小二刚开了个头，却被楼下突起的喧嚷打断。</p>
“最后一回了、最后一回了。”</p>
“那小子赶紧滚开。”</p>
“本就没赶上，再耽误了时候，大爷宰了你。”</p>
怎么又是“最后一回”？</p>
话音听着耳熟，宠渡循声细看，正见一群人沿着木梯蹿上来，那当首之人不正是先前街上的那名壮汉么？前后这才多久，其金丝大环刀上便沾了血，显见刚被壮汉用来砍了人，还没来得及擦。</p>
宠渡一边感慨着凉城凶险，一边叹那壮汉的火爆脾气，却见这伙人马不停蹄，火急火燎地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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