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局。</p>
不过也好。</p>
圆盘解封之后，内心深处那抹悸动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强烈，显见召唤自己的那个东西还不曾露面。既然早就决定搅和，不妨趁此机会再闹他一闹。</p>
当然，前提是保住小命。</p>
至于刀疤脸为何能推知流云葫芦是记号，宠渡无暇细想，屁颠颠去灵材铺买了个眼罩把头上布条换下，又在嘴唇左上角贴一颗黑痣，痣上一根毛，顿时判若两人。</p>
完美。</p>
这要是都被认出来，宠渡认栽。</p>
时至傍晚才抵近东门，老远便闻阵阵喧哗，待转过巷角放眼乍看，宠渡险些一口气没上得来。</p>
二里长的烟袋巷挤满了人。</p>
两侧屋顶上坐满了人。</p>
树上挂满了人。</p>
男女都有，或坐或立，或倚或躺，或一人独酌，或交头接耳……每每有陌生面孔出现在街口，明里暗里会有不知多少双眼睛扫过，那种如芒在背的压迫感令人心惊胆颤。宠渡虽然神色如常未曾露馅儿，但心中已然阴云密布。</p>
自己这副伪装能撑多久？</p>
听说刀疤脸天天来，宠渡闲庭信步望邀月楼走，沿途所见正如中午店小二所说，街道两旁但凡是个铺子，都在招牌上刻着流云葫芦，却不及东口邀月楼的有神韵——毕竟他家招牌上的是“真迹”嘛。</p>
邀月楼外，伙计正扯开嗓子揽客。</p>
“正宗招牌葫芦哎——”</p>
“独此一家谨防假冒。”</p>
“各位大爷请仔细嘞，莫要上当受骗。”</p>
“小二哥……”宠渡招呼道。</p>
“这位爷您慧眼。”伙计躬身迎上来，“小店客满，若不介意，为您在外边现摆一桌儿？”</p>
“小爷可是你家的贵人，想不到竟如此敷衍我。”宠渡心头暗笑，手指二楼角上一张空桌，道：“那不有位子么？”</p>
“那位子视野开阔，客官当真好眼光。”小二话锋急转，“不过嘛，那是给疤爷留的。不然早被其他大爷占了去，断无空着的道理。您说是不是这理儿？”</p>
“所以呢？”</p>
“嗯……”店伙计似乎没料到有此一问，“听说疤爷近日脸上挂了彩，正在气头上。小的劝您呀，还是别去触那霉头。”</p>
脸上挂彩？</p>
宠渡沉思不语，猛听街边高声唱名。</p>
“疤爷到！——”</p>
宠渡循声望去，见来者脸上新旧两道伤疤组成一个叉，诚如所料非是别人，正是昨晚宠渡房顶上的那名蒙面大汉。</p>
“疤爷，”店伙计忙舍了这边，迎上前去笑脸招呼，“今儿来得晚，但位子依旧给您留着哩。楼上请。”</p>
“好好好。”刀疤脸点头笑答，与上前招呼自己的人拱手还礼，满脸灿烂走不带风，很是享受这众星拱月的感觉，将腰间一个葫芦随着步伐荡来荡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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