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宋砚珩很淡地回答，“在等朋友来接。”</p>
有人来接，沈淞易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拿着手机，将名片二维码打开，看着他的目光倒是很坦荡：“加个微信吧，方便联系。”</p>
宋砚珩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但看见了抬头望过来的许知礼，终于还是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露出一个很假的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最好不要联系了吧。”</p>
沈淞易顿了下，装没听到。</p>
许知礼低着头，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深秋的风抚平了刚刚那点燥意，席卷着香樟树叶独有的浓烈芳樟醇气味。</p>
忽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他面前，一颗锡纸包裹着的糖果放在手心。</p>
“薄荷糖，”男人的声音很低，“含一片，会好很多。”</p>
许知礼眨了两下眼，脑子还迟钝着，身体已经先一步伸出手，从他掌心将那颗糖拿起，然后撕开包装，放进嘴里。</p>
清凉的薄荷味道充斥着口腔，许知礼太阳穴跳了几下，确实感觉比刚刚清醒了点。</p>
这糖的味道似乎和其他薄荷糖的味道不太一样，薄荷的香气清而不烈，不会有直冲鼻腔的刺痛感，反而混合了点果香，像是青柠的清冽味道。</p>
许知礼忍不住夸了句：“味道不错。”</p>
然后一个金属材质的盒子就递到了他面前，不用看都能想象到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薄荷糖，似乎还能听见锡纸碰撞的声音。</p>
他愣了下，没立刻接过。</p>
“上次你收留我一晚，”宋砚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提起，“还没感谢你。”</p>
许知礼没再扭捏，接过盒子揣进口袋，“小事，这个就当谢礼了。”</p>
宋砚珩笑了下，没再说话。</p>
彼时已经将近十点，星月高悬，透过重叠的树影，能看见路灯下月亮的一点弯钩，一阵风吹过，又像是要吹散了似的。</p>
两人并肩站着，很默契地保持沉默，四周陷入一片寂静。</p>
大厅里有一台巨幕投影，每天会随机播放经典影片，刚结束了一场美国老电影的放映，许知礼扫了一眼，应该是《控方证人》。</p>
许是为了冲淡刚刚影片带来的紧张感，屏幕上又开始播放起轻松的动画影片，小提琴的前奏响了几秒，许知礼就听出来了。</p>
——Equation，小王子的插曲。</p>
确实有很久没有听到这首小时候他最喜欢的歌了，许知礼没忍住转头看了几眼，看电影画面逐渐转入一片灰蒙蒙的都市丛林，和一个破墙而入的飞机螺旋桨。</p>
“最近万祁要重映小王子，”不知何时，宋砚珩倾身过来，将距离拉近，像是贴在他耳边说话一般，“要不要一起去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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