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回懂得，他主动起身站起来：“我先走了。”</p>
钟奕急道：“要不留下来吧。”</p>
薛回捏捏他的脸：“明天我再来。”</p>
他这样让步，这么完美，让钟奕更有压力。他仿佛做了什么坏事，心里很惭愧，觉得自己怎么可以这样辜负一个人的期待。他明明已经和别人分手了，也和薛回交往了这么久，却还是吊着人家，他怎么这么可恶。</p>
钟奕拉住他的手：“留下来吧，真的。”</p>
他主动献身，投入男人的怀里。薛回抱着他，知道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一定这么想。他抱了钟奕一会儿，推开了他。</p>
薛回拍拍钟奕的头，两人一起往楼下走去。</p>
曹文等了很久，生怕楼上那盏灯就那么灭了，等到身体僵硬了，化成了一块冰。等到海枯石烂，自己变成一座望夫石。终于，那个男人从钟奕的公寓走了出来。</p>
曹文死盯着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动作。夜雨凄冷，薛回和钟奕不舍地道别，曹文在他们身后淋着雨凄苦地等着。</p>
薛回笑道：“回去吧，别淋到了。”</p>
钟奕心怀愧疚，拉着他的衣角。</p>
这茫然的姿态便如小孩对亲人般的依赖，曹文的脑子嗡嗡作响，感觉全身的骨骼劈里啪啦地绽开来，有什么东西锁住了他的咽喉，无法得以喘息。</p>
薛回俯身在钟奕的额头一吻，对他道：“钟奕，搬过来吧。我会陪你细水长流地走下去。”</p>
钟奕心里一动，感觉自己真的摇摆不定了！他快要被拉过去了，不，已经被拉过去了。他万分感动，心情激荡地点头：“好。”</p>
除了“好”，他不知道能报答薛回什么。</p>
他无以报答。</p>
曹文的手越攥越紧，恨不得此刻上前撕碎了薛回。可他心口剧痛，呼吸滞塞，全身不能动一动，直到钟奕送着薛回走了，一步三回头地上楼去，那个剜心的人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才能慢慢松懈下来，蓦然发现，自己一直攥着拳头，力度大得几乎捏碎指骨。</p>
太痛了，全身一阵潮湿冷汗。汗水淋淋漓漓地流下来，混着雨水一起，蜇痛了他的眼睛。</p>
钟奕回去，薛回一走，整个房间都感觉轻松了许多。他自己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打算洗个澡，再去美美地睡个觉。明天还有一个行程，去给代言站站台，没什么大事，他身心很放松。他换了浴袍，把头发抚到后面，正要往浴室去，玻璃隔门上忽然映出一个人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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