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海看不真切，但那白袍却是瞬移般地出现在他眼前。 并非白袍，而是白裙。</p>
楚海和这名白裙女子对上眼的一瞬间，终于是明白了什么才叫眉如远山含黛。</p>
那对远山眉下的明眸，似这洁云苍穹般纯粹透彻。身后的层峦叠嶂，远方的山峦乱耸，皆在白裙女子的眨眼间艳色尽失。</p>
“神……神仙姐姐？”</p>
夜深人静之时，楚海总能在日后回想起当时二者的模样，而每每念及此处，他总能洒然一笑，燃起一根烟并感叹一句不足为外人道也。</p>
一个宛若天上仙子，伴随着远处山林失色、兽群炸裂、林海分流的绝美配景降临人间，仿佛这天地间的中心都是她，一切皆由她生明黯灭。</p>
而另一个，则以一个异常羞耻的姿势跪在熊尸的两腿间，只觉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便抬头瞠目结舌地盯着天上来客，嘴里还不住地重复着“神仙姐姐好漂亮”之类的话语。</p>
女子看到楚海之后，明眸里只剩嫌弃二字，她轻启朱唇，声音也如泉水叮咚般悦耳赏心。</p>
“亲娘诶，你这是弄啥嘞？”</p>
“诶？”</p>
楚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姿势实在是不太雅观，他有些尴尬地站起身打量了一眼兽群，确认了这是神仙保护自己的手段之后才回答道：</p>
“快渴死了，想弄点儿水喝。”</p>
白裙女子从天上下来，有些可怜地不知从哪变出来一个军用水壶递给楚海，“喝吧。”</p>
楚海再不去纠结为啥你一个神仙会有军用水壶这种奇怪的问题，反正这两天自己见的奇怪事实在太多了。</p>
他抱着水壶一饮而尽，才重新感知到生命流淌的滋味。</p>
有些意犹未尽地砸了咂嘴，他把水壶递还给女子，张了张嘴。</p>
而女子似是早有预料楚海会连珠炮似的发问，指着自己来时的方向道：“再往那走上个几十里路，就能见到人烟了。周围应该有个溪流小河啥嘞，水壶你拿着用吧，俺先过去了。”</p>
说完，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地飞离了楚海视线。后者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叫楚海……”</p>
不过说来也怪，自从仙子姐姐离开之后，那兽群便停止了爆炸。</p>
可它们也再不敢越雷池半步，望着手握军用水壶痴痴离开的楚海，竟没有一只敢上前扑杀，也没有一只敢去吃那死去不久的熊尸。</p>
脑子里满是神仙姐姐音容相貌的楚海并未注意到，那只熊尸在他转身的一瞬便消失不见，化为漫天的白色小方块消散了。</p>
没有注意到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晕倒了。</p>
楚海做了一个梦。</p>
他梦见了昏黄的灯光和母亲因操劳过早苍老的皮肤，梦见了那个墙皮脱落油漆斑驳的老房子，梦见了安静躺在棺木中的母亲，也看到了站在棺椁前却不知如何去悲伤的自己……</p>
他也曾年轻，对母亲以“铁饭碗”为由篡改自己高考志愿的行为不齿，进入警队后也曾无所事事地自我放弃，即便是知道她的苦心。</p>
亲人逝去的压抑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楚海，他还有很多话哽在喉中，泪水奔涌而出时，楚海陡然睁开眼睛起身，似想抓住些什么。</p>
【情绪值已突破临界，随机系统已被生成。】</p>
【正在载入和配置系统，请稍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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