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烟不愿，在他身上折腾，又抓又咬，在他脖子和耳朵都留下血痕。</p>
以前她的手很温柔，在司闻身边待久了，被他教会了不要温柔、要下狠手，要让对方记得，每一个伤痕都来自谁。</p>
她尽情折腾司闻，直到洗胃后的疲惫复苏才停下，说：“放我下来。”</p>
司闻不放，坚持：“你得回病房。”</p>
“你再不放，我就咬舌自尽。”周烟威胁他。</p>
司闻只好放下她。</p>
周烟走到电梯门按下行键。</p>
司闻跟着她。</p>
周烟走出医院，穿过东升制药众人。由于她身着蓝白色竖条病号服，所以在黑夜里、路灯下格外显眼，自然而然成为这条街最瞩目的人。</p>
病号服是司闻换的，她意识不清时听护士说她吐了很多，吐了司闻一身，他却不在意，还专心为她清理。</p>
但又如何呢？是谁让她进医院的？</p>
真是可笑。</p>
女人为什么总那么容易原谅男人？为什么总更轻易看到男人的委屈？</p>
为什么身边所有女人都是这样的，为什么呢？</p>
她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也是这样……</p>
为什么啊？</p>
她走得很慢，石子刺入脚心，血遗落在路上，她却不觉得疼，什么疼跟司闻带给她的一比都轻盈多了。</p>
司闻在她身后，以同样速度走进中心大道，紧紧盯着她单薄的身影。</p>
她脚在流血，他看到了，他想抱她，可她不让他靠近，他一靠近她，她就伤害自己。</p>
她知道他怕。</p>
老实说，她真厌恶用自伤的方式威胁别人，她也不觉得谁会怕她自伤，但司闻偏偏就是怕了。多讽刺啊。</p>
于是从他怕那刻起，他们便不再是雇佣关系。</p>
秘书和东升制药管理像整齐的机器人，寸步不离跟着他们。中心大道的人都停下看这奇景，前面的病号服他们不认识，但后面紧盯着她的男人他们熟知，那是司闻，歧州巨头。</p>
司闻担心周烟身体，想抱她又怕她伤害自己，直到她身体摇晃，他心一横抱她起来，把手送到她嘴边让她咬。</p>
周烟狠狠咬住他，咬出血，他也不松开一分。</p>
司闻把周烟抱回家，大部队在楼下站岗。司闻进门直奔衣帽间，把周烟放下，拿出高筒棉袜给她穿上，可脚还是冰，他就双手捧起捂着，不见暖和又埋首哈气。</p>
周烟看着他，他很迷人，捧着她的脚也不失矜贵，看着看着，眼泪没缘由地掉下来。</p>
泪滴在司闻手上，司闻心又疼了。</p>
“你放过我。”周烟说。</p>
司闻搂住她，搂得很紧：“我就当你没说过。”</p>
“你放过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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