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茵绕开她们，进了病房门。</p>
钱琳脸色苍白，神情麻木的听着外面吵闹声。</p>
旁边孩子挥着小手臂，在哼哼的哭。</p>
乔茵放下东西，过去看了眼孩子，小脸蛋红彤彤的，只比自己拳头大一点。</p>
没想到刚生出来的宝宝这么小，她都不敢伸手去碰。</p>
“好小只。”</p>
钱琳转头看到乔茵，认出她是那天借钱给自己的小姑娘。</p>
她勉强扯了下嘴角。</p>
“让你看笑话了。”</p>
乔茵看了眼周围，没看到她丈夫，解释道:“我爸在这住院，刚好碰到了，来沾沾喜气。”</p>
“喜气吗。”钱琳喃喃自语。</p>
丈夫知道自己二胎又是女儿，医院大门都不肯踏进来。</p>
婆婆更是过来就骂自己心肠恶毒，要断王家香火。</p>
埋怨自己扫把星，害的她女儿夫妻离心，让王雅慧读不成书被徐强带回老家。</p>
乔茵没听清，“什么？”</p>
钱琳目光空洞，身体还有些发抖。</p>
她做了个梦，梦见徐强来要钱，她跟王雅慧吵架，王胜嫌自己多事，把她推下楼那会。</p>
在梦里她被推下楼，在床上哀嚎两天，丈夫婆婆没人管她。</p>
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拼死生下孩子后，被活生生疼死。</p>
她的灵魂在家里四处飘荡，她看到了自己葬礼现场，王胜忙着哄外头女人，看到婆婆小姑嫌弃她两个孩子是累赘。</p>
甚至能听见那些亲戚对着棺材里的自己指指点点，说她生的孩子都不会哭，外观虽然好好的，长大估计也是个傻的。</p>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在慢慢消失，先是记忆，然后感情，最后是身体，直至彻底消失，轻飘飘的，就好像泡沫，什么都没有了。</p>
那个梦太真实了，钱琳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已经死过一次。</p>
她想，要不是张桂花刚好赶到，她的下场说不定会跟梦里一样。</p>
到时，大概就是梦里那种场景吧。</p>
这世上没有她，不影响王家娶新人，也不影响亲朋好友过日子，唯一影响的只有她的两个孩子。</p>
钱琳垂眸轻轻抚摸小女儿皱巴巴的小脸，“这孩子要没了妈，还活的下去吗。”</p>
她该不会产后抑郁吧，乔茵硬着头皮安慰。</p>
“是啊，所以你得振作起来，没妈的孩子就像根草一样，就好像你跟张姨，就算你再不喜欢张姨，但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你的避风港。”</p>
钱琳苦笑，“我没有不喜欢她。”她只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p>
哪怕自己做的再好，在母亲心里照样比不上儿子。</p>
她也知道自己有点矫情，这个时代如此，哪怕自己的婆婆丈夫，不也心心念念着男娃。</p>
张桂花站门口泪流满面，“你没有比不上谁，在妈心里，你比我的命还重要。”</p>
手心手背都是肉，做父母的只能哪个弱了，就拉哪个一把，却忽略了另一个孩子的感受。</p>
乔茵让开位置，给她们母女冰释前嫌的空间。</p>
钟新祥跟新友聊的不错，预估短时间内不会回去，乔茵自己先回去。</p>
乔茵出了医院，回去拿存折打算去邮政局查下账户余额。</p>
她没查成功。</p>
光天化日的，乔茵拿好存折，刚出家门口，就被人拖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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