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p>
程西：“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坟里，害怕不？”</p>
那位：“求你快闭嘴吧。”</p>
墓园仍是昨日模样，就是大门旁边的小土包翻起一抔新土。</p>
那位闷头走到坟前，一脑袋扎进去不见了。</p>
程西在工作系统上将这座坟头标记为一号坟。</p>
墓园里除了土就是尘，程西都怕一扫帚下去把坟包扫平了。</p>
她提着扫帚刚出来，手表收到提醒：两小时后会有飞行器给她送物资，她如果有额外需求可以通过工作系统下单自费购买。</p>
程西看完送货名录后，通过系统购买了一大把祭祀用香，价格不菲。</p>
飞行器准时到达，驾驶员是个叫老吴的中年人。</p>
他搬东西时，程西发现他挽起的袖子下面露出一截机械手臂。</p>
她曾隶属的死人军团号称铜皮铁骨，实际上跟真正的金属硬度差得远呢，一把好刀就能让他们身首分家。</p>
不过再好的刀也无法对他们造成实质伤害。</p>
要是死人军团人手一条机械手臂，也许就不会……</p>
“这是你下单的香。”</p>
老吴的打断令程西回归现实。</p>
她接过香，郑重道谢。</p>
老吴看她才成年的模样，语重心长道：“实在做不下去就去总部申请离职，烧香不管用的。”</p>
他瞥向墓园，又迅速移开目光，眼里的恐惧快要溢出来了。</p>
程西没有辩解，只点了点头。</p>
老吴走后，程西回到屋里，从贴身的衣兜里取出一块巴掌大的无字牌，乍看像是用手指粗的木条编成。</p>
程西有时也很希望这就是一块普通的木牌。</p>
但入手冰凉的触感时刻提醒她：这是一块骨牌。</p>
用十八位战死的军团同袍残骨拼成的骨牌。</p>
她将骨牌立在桌上，揖手深拜。</p>
香气缭绕间，她仿佛又回到了穿越来的那一天。</p>
那日她随大部队集结在战场，时刻待命。</p>
十八人小分队奇袭而出，去执行另一项隐秘任务。</p>
小分队没能按时归来，她孤身前去探查，结果只来得及捡回他们身上的一小节骨头。</p>
死人军团本是亡人，让他们再起不来的方式只有两种。</p>
一是挫骨扬灰。</p>
二是大火焚之。</p>
她怀揣前者的悲愤赶回战场。</p>
等待她的却是大火焚烧后的狼藉和无数化灰的尸骨。</p>
一夜之间，三千军团灰飞烟灭。</p>
她红着眼要去拼命，可敌人那边也都死光了。</p>
没人能告诉她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p>
满腔怨愤无处发泄，她跪伏在焦黑的土地上无声恸哭。</p>
待她筋疲力竭坐起身，烟尘皆已不见，她人已经在这边了。</p>
缭绕烟气熏了她的眼。</p>
她闭目屏息，任胸膛内汹涌的情绪翻腾，再慢慢平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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