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将男人半张脸映照地暖融融的，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凌厉感。</p>
龙床宽敞，萧景砚褪下外衫，轻轻躺在了女子身侧，面上一片柔和。</p>
邬夏夏依旧沉睡着，只是相较从前明显好转了不少，那张清丽精致的小脸气色渐佳，羽睫落下淡淡阴翳，一头如瀑般的青丝乖顺地落在脑后，散在枕间，乖得不成样子，就如萧景砚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p>
干净，纯粹，软软糯糯的模样。</p>
原来，她一直都没变，欺负她的，从来都是自己。</p>
“夏夏，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p>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开心，你会喜欢....我们的孩子吗？”</p>
他问得小心翼翼。</p>
许久，萧景砚垂下落寞的眼眸，自嘲一笑。</p>
他又在说什么？夏夏那般痛恨他，甚至不顾自己身体也要喝下避子药，又怎会喜欢和他的孩子......</p>
不过很快，他就会亲手杀死这个孩子，夏夏根本不会知道自己曾怀过这个孩子。</p>
难过的，也只有他一人罢了。</p>
视线下移，他轻轻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覆上女子那平坦的小腹，眸中流露着浓浓的不舍与柔光，他像个孩童似的将头轻靠在上面，聆听着那细微的心跳声。</p>
这里，正存在着一个小小的生命，真是神奇。</p>
“陛下，汤药来了....”</p>
青芷其实已经到了许久，只是见陛下与娘娘难得的温存机会，不忍开口打扰，如今手中的汤药渐凉，她也只能打断他们了。</p>
如大梦初醒般，萧景砚撑着身子起来，将女子小心地抱在怀里，如心死一般，麻木地开口：“给朕吧。”</p>
接过那碗黑乎乎的汤药，男人眼中划过不舍，迟迟没有动手，若是细看，那双杀人无数、从不犹豫的右手，正微微颤抖着。</p>
青芷犹豫地开口：“陛下.....”</p>
“出去吧。”</p>
萧景砚静静地看着女子柔和的面容，越发不舍，那双漆黑的眼中竟难得泛起了水光，在烛光的映照下忽闪着。</p>
夏夏当真生得极美，纵使日日看，夜夜念，依旧令他魂牵梦萦，挪不开眼。</p>
他不由得想，若是生的女儿，会不会也如她这般美丽.....</p>
良久，他还是叹了气，将汤药一点点喂她喝了下去。</p>
“对不起，夏夏。”</p>
…</p>
这天的夜，漆黑无风，徒留男人压抑深切的叹息声。</p>
还有那声声痛彻心扉的狂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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