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霁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像母亲清河郡主那样高洁从容，傲然大气的女子，而宋旎欢那种臻首低垂谨小慎微的模样，是他所不喜的娇柔媚态。</p>
所以一开始他就未对她设防，只漫不经心地引诱，志在必得地夺取，因为太轻视，就连她一点点地走进他的心也全然不知。</p>
一袭黑色身影快如鬼魅，悄无声息如水墨晕染般从夜色中显现，垂首立于谢云霁身后。</p>
类似这样的暗卫他有很多，如影随形，在他需要他们时，就会出现。</p>
“馥娆庭那些人怎么样了？”谢云霁问。</p>
“除了公子需要的那几位姑娘，其余全部处理干净了。”暗卫道，又补充，“那几位姑娘也都给喂了哑药，没有机会在表姑娘的身事上多嘴。”</p>
谢云霁蹙着的眉头略有松动。</p>
地动来的真是时候，那些他不允许存在的、麻烦的人，都可以趁机处理干净，如此甚好。</p>
那些人敢给她喂下媚药，早就该死。</p>
曾经见过她的人死了，以后不会有人指摘她的身世。</p>
至于那几个有幸活着的，要么是与朝廷官员有着不可言说的亲密关系，要么就是知道太多朝臣秘辛，留着以备不时之需。</p>
他有意掩埋拜他所赐的那段不堪过往，不知还来不来得及？</p>
谢云霁回首望着暗卫，虽然依旧是和风细雨的模样，语调也依然温和，可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头一颤：“谢檀若是找到了，无需带回，就地格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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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气，已有了蓬勃的暑气。</p>
松间明月堂里的读书声渐弱，谢氏小郎君们刚想松泛松泛，却对上谢云霁带着威压的淡漠目光逡巡而过。</p>
让人平白的透心凉，谁还敢不努力？</p>
这位表兄真是不一样，难道考取了功名之后就会变成这般沉着有压迫感么？</p>
跟着他学，就愈发地懂得天赋有多重要。</p>
很多想不通的，他却能轻而易举地娓娓道来，一针见血指出问题要害。</p>
时人所论的话题大多需要结合地方风物作答，而谢氏旁支的公子们并未有像谢云霁能够游览名山大川、了解地方志趣的机会，所书的观点自然被桎梏，只能算是纸上谈兵。</p>
而为何他们就不能出府去游学，说到底还是父亲母亲眼界的问题。</p>
谢氏到这一代已是人丁单薄，尤其是长房一脉，旁支的老爷们生出了儿子，自然想宝贝着，万一长房的公子出了什么意外……过继过去，独掌谢氏一族岂不快哉？</p>
如此一来，就将这几位小郎君养的愈发金尊玉贵。</p>
下午的时候小郎君们下了学，往各自的住处准备补觉去。</p>
谢云霁刻意将男女分开，上午精神足，便叫郎君们来听学。下午暑气消了，女郎们伴着清茶，细细读，慢慢听，如此甚好。</p>
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教的，这些女子们嫁人后无非是在大宅门里主持中馈，眼界若是开阔了，反而不安于室。</p>
但谢云霁看着宋旎欢很多时候无意间显露出的浅薄，这种浅薄多见于对书画的似懂非懂，对于古籍真迹与仿品的懵懂，还有待人接物时小心翼翼的讨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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