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泠泠，淡淡道：“少夫人与频伽浮玉是如何不清白，你与我一一道来。”</p>
玲珑心下慌乱起来。</p>
“说，一件事都不许落下。”</p>
玲珑只得细数她看来频伽浮玉做的出格的事，仔细地与谢云霁说，免不了添油加醋一番。</p>
“也就是说，他为少夫人解围，又在雨中搭救了你与少夫人，是么？”他道。</p>
玲珑沉默着，好像也就是这些，没什么出格的，更谈不上不清白。</p>
“是，便回是。”他盯着她，言语中似有风雷，“不是，便回不是。怎么，不会说话了么？”</p>
玲珑颤声道：“是。”</p>
“既是如此，他是你和少夫人的恩人，何谈不清白？”他冷冷道，而后起身看着净室内纤细窈窕的剪影，心中漫上柔情，“你下去吧，以后不必再在流风院伺候了。”</p>
“公子！少夫人要发嫁我，她凭什么发嫁我！我十一岁就在公子身边了，是公子将我教养长大的！”</p>
玲珑眸中有幽怨，“她要将我配给谢茗！我是公子的奴婢，不是少夫人的！”</p>
“所以我是你的倚仗，是你血口喷人的倚仗？”谢云霁觉得烦躁，为何人人都要横在他和宋旎欢之间，为何人人都想让他与她生嫌隙，他赫然俯下身来捏起她的下巴，“我是对你们太好了么？我现在就可以把你的身契给那人牙子，你以后爱上哪上哪！”</p>
“出去！”他松开手，看了她一眼。</p>
那眼神让玲珑害怕，忽然想起上一任“玲珑”的嘱托，她说，公子喜欢有分寸的人，不可对公子动心，不可有所求。</p>
是，玲珑和墨兰是公子每一任婢女的名称。之前的不好用，就换一个。</p>
终是不敢再多言，抹着眼泪退出去了。</p>
玲珑知道，很快就会有下一任玲珑来接替她了。</p>
玲珑走后，谢云霁平复了情绪，在房中等待了许久，宋旎欢才进来。</p>
她走到床榻边吹了灯，兀自往里面去了。</p>
阔别半年多，好像过了很久，她已不熟悉他。</p>
她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问他乐宜郡主的事，也不知道该不该问。只有逃避，不去想，不去说。</p>
沐浴也想沐浴的久一些，他若是等不及睡着了更好。</p>
谢云霁坐在床榻边不动，宋旎欢略过他去，乌黑的长发迤逦而过，擦过他的手背。</p>
他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紧紧抱住，“背上还疼么？让我看看。”</p>
她身子僵着，明显的抗拒，“不必，我都上过药了，不严重，没事。”</p>
“你好狠的心，就这么不想见我。”他埋首在她发间深深嗅着，“吹了蜡烛，看不见我就能躲过了？傻瓜。”</p>
在外的这些日子对她实在想念，这想念让他清楚地认清了自己，明白了自己竟是那一见钟情的肤浅之人。</p>
可这种喜欢，和在得知她为了他敲登闻鼓时的震撼完全不同。</p>
她这一敲，敲碎了他所有坚守，敲碎了他对她仅剩的那一点底线，彻底敲开了他的心。</p>
他用力抱着她，想要将她融进骨血，“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p>
熟悉的气息将宋旎欢包裹住，他的怀抱、他的味道、他温柔的嗓音，她好像无法抵抗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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