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玉擎哼了一声:“说起那个小妖女,最近去哪儿了?她可是把师父们快给气死了。”</p>
魅羽心里冷笑。去哪儿了?就在楼下听你们这帮孙子说话呢。我可真是你们天生的克星啊。</p>
“唉,可惜了,”欧玉擎又道,“我师父他也算个不大不小的美男了。之前被她引火烧坏了皮肤,虽然被上师给用了灵药后,好了大半,脸上还是有块地方坑坑洼洼的。”</p>
魅羽心说,你师父之前还把我毒哑了呢。要不是因祸得福给捉进灵宝的家,我可能一辈子都不能说话了。</p>
“别提了!”富鸣忻说,“我师父被她骗去宝物就算了,关键她还化妆成那个、那个谁!师父都被气病了,躺了十几天才下床。</p>
“众弟兄咽不下这口气,跑去龙螈寺报仇。谁成想整个寺被罩在一朵巨大的莲花里,便如铜墙铁壁一般。一帮缩头乌龟!”</p>
欧玉擎摇摇头。“真要是缩头乌龟就好了。我总觉得,那几个人是不是又在搞什么阴谋?”</p>
“不管,反正师父说了,那个锦合莲虽然强大,但也有能攻破它的神器。师父他老人家有个好友在湛远寺做方丈,过几天他会去找那人借一把宝扇……”</p>
这时是开门的声音,有人走进来了。奇怪的是,对于这个人,魅羽却完全无法细查。就是那么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他说话她也听不见。</p>
只见欧玉擎和富鸣忻迅速站起来,说道:“师父。”</p>
“梓溪长老。”</p>
魅羽一听梓溪来了,却又看不到他,有些慌张,灵识迅速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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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客栈一角去,这间屋子是空着的。里面点着灯,但没有人。桌上的灯下放着一本敞开的书。屋子里的私人物品并不多,仅有的几样也是简朴暗色的类型。但奇怪的是床上摊着一块剪裁不规整的红绸布。她将灵识慢慢靠近红布,上面重复地印着一些深红色鬼梓花的花纹。</p>
魅羽想了一下,总觉得这块布很眼熟。自己应该是穿过类似布料做的衣服,但是又不常穿。正欲退出来,门开了,一个道士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此人正是之前先于魅羽三人一步来客栈那人。</p>
他到桌边瞄了一眼书,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走到床边,手里捏了个诀。红布便自己从床上飘了起来,飘到他和窗户之间的半空。道士手又一晃,一团火苗倏地由一角开始燃了起来。</p>
魅羽终于想起来了。这件衣服是她在谟烬滩的雅宣阁里,穿来跳舞用的裙子。后来去灵宝那里穿的是不是这件,她记不清了。</p>
无论如何,眼前这个道士毫无疑问是在追踪自己。虽然她已经脱了鬼胎,道士应该追不到,但总归是她的敌人。陌岩刚刚说了,要当机立断。她现在就要出手,但又不能让他觉察到异样,得装成是大自然的巧合才行。</p>
身体还在楼下的屋里打坐。魅羽举起双臂,朝东方星空使了个心宿诀。然后遥指向客栈角落的窗子。灵识里但见一股劲风从窗外吹进来,燃得正旺的红布被忽地吹到了道士的脸上。道士惨叫一声,忙不迭地用手去揭。揭下来后随手一扔,不料刚好扔中了桌上的那本书……</p>
魅羽咯咯笑了两声。腰间一痛,无识圈这个大泡泡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就破了。在黑暗中睁开眼,突然从内到外地疲倦起来,不由向后倚到墙上。脸上犹自带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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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几次练习不能太久,”陌岩说,“会损耗元气。”</p>
“为什么有个人模糊一片,我看不清楚?”</p>
“那是修为比你高一点的人。比你高很多的,你压根儿无法知道他是否存在。”</p>
怪不得从一开始圈子形成起,她就再也探不到陌岩的气息了。</p>
“刚刚富鸣忻说珈宝过几天要去湛远寺,借一把能攻破锦合莲的扇子。景萧长老未必能应付,咱们还是得尽快赶回去。”</p>
他摇摇头。“我们还得去梅魍谷,那只能赶在珈宝之前先把扇子弄到手。看来得分头行动了。”</p>
又问:“拐角屋里那块红布,你看清楚了吗?”</p>
原来他刚刚已经去看过了。不过若是他自己出手了,就没有她锻炼的机会了。</p>
“看清楚了,”她得意地说,“红布被烧了,道士的胡子也被烧了。”</p>
他有些遗憾地说:“连他那本书烧了才好。”</p>
“也烧了。”</p>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他赞赏地说:“寒谷把天星术传给你,才是物尽其用。在别人手里都没发挥到应有的作用。”</p>
那是因为其他弟子都不像自己这么成日窘迫吧,魅羽想。</p>
同时她想到一个问题。“我们刚探查了别人,别人会不会此刻也在探查我们?”</p>
他摇了摇头。“我们龙螈寺祖传的这种外视法,对方一般无法知道我们在探他。而类似的其他功法,反正我听过的,都较容易被修为高的人察觉。目前,我还没发觉谁在查我们。”</p>
她松了口气。此时离后半夜还早,她望了眼在床上熟睡的鹤琅,正赶上他在梦中嘟哝了一句:“饿,吃。”</p>
入戏真深。</p>
陌岩坐正,入定前说了句:“所以如果我打坐的时候你靠在我身上,不用担心会有人看见。”</p>
她撇撇嘴,靠在他身上,闭上眼。没过多久,脑海中又吹起泡泡来。一个接一个,有红的黄的蓝的白的,在日光的照耀下飘舞着,闪着晶莹的光。当中有两个大泡泡,周围还有一圈小泡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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