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胤,刘易之和鹿老仙三人,来到了罗青的后院。此时的离水居,除了几个下人在打扫庭院,其他的人皆在离水居的大门前的广场上做活。这几人因没有监督者,都跑去了饭厅偷懒。 紫胤索性坐在了离水居后院儿的石凳子上,轻轻的拍着腿。 三人刚刚在研究的事先告一断落。 从侧门出来两个人,拖着一衣衫褴褛之人,悻悻的走来。 紫胤,刘易之和鹿老仙警觉的起身防御。 怎料那二人竟压低声音,笑起来! “阿彪?曾广贤!”紫胤道。 “姑娘,您总算是认出我们来了。”阿彪道。 “刘易之的药水也太管用了吧,连他自己也认不得我们,哈哈哈。”曾广贤道。 “你们俩别取笑我了。这药水的配方我知道,可我也是第一回配啊!一会儿两位有何不适,还请多多担待才是啊。”刘易之语出惊人。惹得阿彪和曾广贤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了。 “您别拿我们试验啊!早说嘛!姑娘···救命啊。”曾广贤边说,还不忘了抚摸自己的脸颊。 “哈哈哈···”紫胤被他们逗得笑个不停。“好了,我了解刘易之,放心,你们没事的。”紫胤又指了指阿彪身后的人。 “哦,姑娘,忘记讲了。这是我们在后院的地窖里救出来的。”阿彪说着,冲着身后之人道:“还不快快讲来!我们姑娘就是来自凌云阁!” 几人围坐于石桌前,一排爬满篱笆的竹墙,隐隐的遮挡住几人的身影。 阿彪提醒的这个人,衣衫褴褛的坐在低一阶的石凳上,眼神清澈,目光凝聚,细细的聚焦着眼前的几人。 “禀姑娘,各位大人,小的···小的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 “你叫什么?”紫胤问道。 “小的,小的没有名字。”说着,这衣衫褴褛之人低下了头,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小的是三岁时,被亲人委托给茶棚的孤儿。没有名字···只记得名字里带一个舍字!私下里,他们称呼我为小舍。但是不敢让那些下人知道的。如果禀报给主人的话,会杀了我的。”这个叫小舍的人,说话间多少有些跳脱。想必是终日受苦刑的缘故吧。 “别急,你细细说来!你刚刚说茶棚,是在哪里的茶棚呢?”刘易之边说,就要上前去解开他手上的绳子。 “谢谢大人的好意!”小舍边说边躲避。 “大人,您有所不知,这绳子只有动用灵力才可解得开!只是,但凡动用一丝灵力,罗青就会知晓。”小舍道。 “哦原来如此···”刘易之道。 阿彪和曾广贤也点点头。想必,他们也做过同样的事! 这位叫小舍的少年,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但从他的言语间,显露出成年人的城府。再看他的衣衫裸露之处的伤痕,新旧交替,明眼人都瞧得出,他经常受酷刑。不知罗青于此人到底有多大仇多大恨,才让他受如此虐待! 在座的几人皆为之动容。 “各位,我小舍三,四岁来此地,直到今年十三岁,罗青的一切阴谋阳谋都在我的眼睛里面。只可惜,找不到一个好的机会报仇!”小舍说着,硬生生的把眼睛里的泪水憋了回去。 “容我细细说来··· 我本是隐界南疆边陲的白狐族族人。我们的图腾是一只半尾白狐,因当年这只白狐为了帮助我们的祖先抵御天灾,而断了半条尾巴,此后,为了纪念这一功绩,我们的祖先便称作白族,并且把那只狐狸奉为图腾,世代相传··· 我们的族人和半尾狐狸的后代生生相息,又互不打扰,它们也很有灵性,从来不会伤人,甚至会在我们族人偶遇危难之时,效仿它们的祖先半尾白狐,去帮助我们的族人。 由于我们南疆边陲世世代代做茶和铁器,渐渐的积累到了数不胜数的财富。对于我们族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可是,在一些有心之人的渲染之下,世人皆知南疆白族是隐界的神仙之地,随手一抓就是数不完的金和银!有更甚者,谣传那些狐狸并不是什么凡物,白族里面的所有财富,都是因为拥有了白狐,才得到的。” “所以···有人觊觎你们族人的财富?”阿彪道。 小舍还没有回答,刘易之便问道:“这些事情岂是一个三岁孩子能够明白的!即使遭遇了,也不会记得如此清楚的吧?” 鹿老仙和紫胤平静的对视了一眼。 见无人搭话,小舍继续说道:“不瞒各位英雄,得罪了!”小舍说着,退去了身上所有的破烂衣服,拿出一瓶浆白色的液体顺着后背往下面倒去。 “大胆!”鹿老仙说着,一个隔空掌打得小舍锒铛的趴于地上。转身又用衣袖给紫胤挡住视线。 紫胤起身,侧往旁边的篱笆处。说道:“刘易之!瞧他的后背可有什么东西?” 刘易之,阿彪,曾广贤皆朝着小舍的后背看去···一副图画呈现在几人的视线当中。 “各位英雄,请恕我多有冒犯之处!我刚刚倒的水是碱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才发现后背处的刺青。不过也多亏的这几幅图画,我才完完全全的知道自己的身世和罗青的目的。 实不相瞒,我三岁时的记忆,只是停留在我父母将我托付给茶棚的事,然后就跟着罗青进了离水居。做了离水居里的小厮。刚开始还好好的,没有觉察出什么。 直到陆陆续续的一直有我这么大的孩子,成为孤儿,进了离水居··· 这十几年来,每年都有好多的孤儿送来离水居。不得不让人怀疑···我于是偷偷的问过那些孩子们,居然都是通过茶棚托孤进来的。” “照你这么说的话,罗青岂不是在行善事嘛?救了那么多的人!”鹿老仙忍不住的说道。顺便扔给他件外衣。 小舍接过外衣,披在身上。继续道:“您听我慢慢说···这么些年来,只要是哪个地方有摩擦,或者有大规模的战争,罗青就会在那些地方摆出各种救济逃难人群的茶棚。免费发放食物,照顾逃难的人群。他也迅速的成为众所周知的大善人。 ···我直到现在还记得,当年我的父母带着族人和两辆四匹马的车载,路经茶棚歇脚之时,又遇追兵···我的父母难敌歹人围攻,身重数刀!族人亦皆亡。在实属无奈之下,将我托付给这位大善人。并且把我族中之宝物,象征着族长之位的半尾白狐之图腾也一并交与了罗青。他承诺待我成人,必定还我,重振白族。 如今我十三岁,这么说吧,在我十二岁之前,无论罗青带来多少的孤儿,运回来多少的车马,我从未怀疑过他的人品。我只当那些每年来来往往的孩子和财富,都被他罗青安排好了妥善的去处。直到有一次,我无意间发现了后院里面的机关,误入了地窖之后,才恍然大悟! 罗青的地窖堪比小型的广场!想必也没有什么人能够想的到,普普通通的离水居,地下竟然是一整个挖空了的地下藏宝阁!各式各样,各种门派,各处搜罗来的奇珍异宝,门派古籍,当然,也包括我白族的图腾。 在我看到图腾的那一刻,周围的物品唤醒了我的记忆。那些金银器皿,均是印刻着我白族图腾的日常器具。还有两个镶嵌了各色珠宝的箱子,那可是我母亲最爱的两箱首饰!我亲眼瞧着它们和车马一起,被追兵给劫走了的!”小舍说到此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阿彪拍了拍小舍的肩头。 “哦···?我明白了,你说那罗青是披着大善人的外衣,做尽杀人夺物之事。”曾广贤道。 “没错!他这个所谓的大善人,在孩子失去父母的那一刻,接管了他的所有的钱财,有的父母为了孩子的将来,甚至会在大限之前,把隐藏的财宝,都一一的说与罗青,以求自己的孩子将来能够用的着。”小舍道。 “照你这么说来···每年他搜罗来的那些孩子呢?这离水居也没见多少孩子啊。”阿彪道。 “卖了!”小舍淡定的说道。 “什么?卖了!”紫胤惊讶的站起身来。 “是的。有的卖给别人家当小厮,这阵子,也有好多都卖给了清瓦族。”小舍道。 “清瓦族!你知道清瓦族?”紫胤道。 “这次道擂台赛,就是帮清瓦族招人用的。不过,这次不是招什么孩子了。是为了将凌云阁的人一网打尽。”小舍并不知道自己的语出惊人。 紫胤他们几人互相看了几下。 刘易之问道:“我看你所说非实呢!这么些孩子,都被卖了,你怎么还好好的在这里了十多年呢?” 小舍听得刘易之如此说,苦笑道:“大人可养过鸡鸭吗?我在离水居就养过!一排排整齐的笼子里面,放满了鸡鸭···可是,总得有十几只闲散的鸡鸭,悠闲地在草地上面觅食···这场景是笼中之物的希望。这样,它们才够安心的吃喝,等着下蛋,或者被卖掉。” 小舍的这个比喻,很好的诠释了他能够存活下来的原因。 “还有,他们留我在此地,也是因为我的身份吧。罗青很是觊觎我南疆边陲之地。想必,还在等着有朝一日,利用我,得到那个传说中富有的宝地吧。”小舍依然苦笑道。 “那么,你为何又被抓起来了呢?”曾广贤道。 “我把笼子外面的悠闲散步的鸡鸭,都聚集起来。去了地窖。不巧的是···他们都找到了父母被追杀时丢失的物品及财物!”小舍道。 “那些人呢?”刘易之问道。 “都死了。都死在了地窖里。也包括我。只是,不知为何,就在我的血将要流干的时候,那图腾闪现出了金光,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入了我的体内!那些处决我们的人,我都不知道怎么就吐血而亡了。”小舍道。 “你这小子!有些造化!”阿彪道。 “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小舍道。 “姑娘!”阿彪用殷切的眼神,瞧着紫胤。 “您不必为难。各位是要做大事之人,我确实也帮不了什么忙。”小舍说着。渐渐的起身。 “阿彪,拿上你的硫磺弹,和曾广贤一起,罗青的地窖该见见天日了!”紫胤说着,带着鹿老仙和刘易之离开了。 留下阿彪和曾广贤。小舍淡淡的看着紫胤他们离开,又静静地瞧着阿彪和曾广贤··· “看来,我是没有福分跟着英雄了。”小舍道。 “还不快快跟上!带路啊···” 小舍瞧着阿彪和曾广贤的身影,忽然听到了阿彪的话。 紫胤和鹿老仙,刘易之三人,早已经离开··· 此时的擂台底下,热闹非凡!粉面书生荆芥已经连赢了五局!现在已经被围观之群众认可为罗青的女婿了。 “他竟然不负你所望!”紫胤在人群当中笑道,瞧着擂台上的粉面书生!, “哈哈,姑娘啊,我难道还不知,是你为我所选吗?”刘易之暗自在心里嘀咕道。脸上泛起微微的笑意。 “姑娘,我开始以为今天的主战场会是在擂台之上!原来,原来是一场傀儡戏!”刘易之道。 此时的台上已鸣鼓一声。 “鹿老仙,我要他现在就赢!”紫胤说着,然后交给刘易之一个白玉瓶,耳语一番。刘易之遂离去。 鹿老仙在紫胤耳语之际,已然完成了紫胤交给他的事。 待响锣第二次响起时,本来是那小厮是要等罗青的示意,才敢敲出第三响的。毕竟连赢五局者即为夫婿,是罗青昭告过众人的。 没有想到的是,响锣在敲响了第二次之时,竟没有停顿!接连发出了两响。 罗青蒙了,他预设的人还没有出现! 台下一片欢呼!更有甚者,冲上台去,众人纷纷高声呼喊,恭喜罗青招得贵婿。 穆兹怒了,砸了刚刚摆好的碗碟。“他在干什么?人呢?我们找好的人呢?去你们把穆府臣给我叫过来!快去!” “主人,穆府臣去追倪坎了。”穆兹的手下诺诺的说道。 “什么?他又违逆我的命令!倪坎?倪坎不是和紫胤在一起吗?”穆兹突然慌了。起身朝着外面走去。刚一转身,便瞧见一阵风掀起了一个熟悉身影的渔夫帽。她拍了一下额头,惊道:“紫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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