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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握住辰妃的手，有些欣慰，但又见明霞神情奇怪地看着辰妃，像是有些气愤，压抑不住的怒火几乎要喷了出来。 </p>

“父皇。” </p>

她跪到地上：“儿臣深知这事会让父皇感到心寒，但是儿臣实在不忍父皇被害得你与母后分离的罪魁祸首蒙蔽，也不愿害了母后的凶手借着她的名头做好人。” </p>

她指着辰妃：“当年母后之所以会不知所踪，便是她害的。” </p>

老皇帝沉了脸：“明霞，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p>

他冷着脸看辰妃，辰妃当即跪下，抹起了眼泪：“陛下，臣妾也不知道公主殿下此言何意。” </p>

“姐姐在时，臣妾与她感情最是要好，姐姐与公主流落民间，受了这些年的苦，臣妾也是十分心疼，恨不得以身代之。” </p>

“若说是臣妾害了姐姐，臣妾实在是冤枉啊。” </p>

她流泪的样子极美，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弱柳扶风，楚楚动人，容貌与逝去的皇后相像，让老皇帝态度软了些。 </p>

辰妃泣声道：“或许是公主殿下受了奸人蒙蔽，误会了臣妾，臣妾是她的姨母，对殿下心疼也来不及，怎叫殿下对我产生了如此大的误会。” </p>

一旁的贵妃嗤笑一声：“奸人蒙蔽？辰妃这是意有所指啊。” </p>

辰妃柔声道：“姐姐不要误会，臣妾只是直言直语罢了，绝没有说姐姐的意思，只是姐姐这么着急……” </p>

贵妃是个将门虎女，最是不喜辰妃这般作态，她挥了挥袖子：“既然如此，倒不如听明霞公主说上一说。” </p>

“总不能让人在这儿对着我阴阳怪气，恨不得把奸人的名头都栽到我头上来，陛下也得为臣妾做主啊。” </p>

老皇帝也沉沉道：“明霞，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p>

明霞悲泣道：“父皇，当年母后于封后大典之前消失，其实是因为太过信任自己的妹妹，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照顾长大的妹妹竟会害自己。” </p>

辰妃是皇后家中的庶妹，皇后的母亲是个宽和的人，虽没有多加照顾，但没有为难，皇后也在母亲的教导下，很是善良。 </p>

因为辰妃的母亲不受宠，家中的姐妹都爱欺闹她，比她大了八岁的皇后见了，便将辰妃安排到自己身边来，多加照料，相处日久，皇后对辰妃也越来越喜欢，十分疼惜这个庶妹。 </p>

到了皇后择婚配的年岁，因为过于出色，不少人家都上门求娶，其中有当年的九皇子——越王，还有当年的老皇帝，老皇帝那会儿已经封王，封号祁。 </p>

祁王曾经娶过妻的，第一任难产死了，第二任病死了，他当时年纪已经不小，却在无意中见到皇后的那一眼里，一见钟情。 </p>

皇后本是要嫁给越王的，但是祁王刚打了胜仗回来，军功卓越，他亲自找了先皇，得了先皇赐婚，娶了皇后。 </p>

后来祁王权势越来越大，被封为太子，皇后成了太子妃，这让家中的妹妹辰妃嫉妒了，她野心勃勃，一心想成为天下地位最高的女人。 </p>

祁王登基之后，因为有皇子意图夺位，导致皇宫里有些混乱，辰妃趁着这个机会，把皇后骗了出去，皇后发现不对，与侍女想跑，在杀手的追赶之中落下了山崖。 </p>

辰妃则是趁此上了位，她伪造了证据，哄骗已是皇帝的祁王，说皇后与越王私奔去了，自己也语焉不详地说皇后那段时间的态度如何如何不对。 </p>

当时的越王也失踪了，或许是死在了哪场宫变之中。皇帝相信了辰妃的谎言，他早知皇后与越王是有情愫的，如果不是自己横刀夺爱，皇后该是越王妃才对。 </p>

“父皇，是她虎豹之心，狼心狗肺，害了母后啊，母后根本就不是死于意外的火难，而是她派了杀手来灭我们的口。” </p>

辰妃怒喝道：“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 </p>

她又看向老皇帝，凄然道：“陛下，臣妾的确早已对你芳心暗许，也为能够与你在一起而暗自窃喜，但我绝不会害了自己的亲姐姐。” </p>

“这个世界上，对臣妾最好的就是姐姐了啊，臣妾又怎么会那么做。” </p>

“公主殿下根本就没有证据，只是凭借自己的臆想就想要栽给臣妾如此大的罪名，臣妾不服。” </p>

明霞却是冷笑一声：“谁说我没有证据。” </p>

“父皇，这个人是我母后的贴身侍女，你应该还记得她吧。” </p>

一瘸一拐，被烧伤了半张脸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对着老皇帝跪下：“陛下，奴婢是春缇，陛下还记得奴婢吗？” </p>

老皇帝眯着眼睛看她：“春缇。” </p>

春缇点了点头：“陛下，奴婢与秋晓从幼时便开始侍奉皇后娘娘，那天娘娘突然要外出，只带了秋晓。虽是匆忙，但还是与奴婢说了一声是去见六小姐的。” </p>

六小姐就是辰妃，她未出嫁时在家排行第六。 </p>

“谁知奴婢一直没有等到娘娘回来，反而等到了有人来杀奴婢，奴婢与其他几名宫女太监反抗，意外掀起了大火，其他人都死了，只有我一息尚存。” </p>

“被丢到乱葬岗之后，被人所救，但等我伤好之后，六小姐已经入宫，做了那辰妃娘娘，奴婢没了办法，只好隐藏于民间，以免遭了毒手，不能为娘娘申冤。” </p>

“直到公主殿下找到奴婢。”春缇一双眼通红，她胡乱擦着脸上的泪珠：“陛下，小姐实在是死的冤枉啊。” </p>

她目光落到辰妃身上，恶狠狠地：“六小姐，我家小姐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 </p>

辰妃脸上流露出慌乱，又很快压了下去：“陛下，这虽是姐姐身边的婢女，但这么多年，也不知是否还是当年的忠仆。” </p>

“臣妾怀疑，有人找到了她，哄骗了公主殿下，想要陷害臣妾，甚至大姐姐也是被这些人害的。” </p>

大姐姐正是当年的皇后，辰妃少时总是这么称呼她。 </p>

老皇帝低头看着头，未发一言，明霞怒道：“这时候你还敢狡辩，我母后分明是被你骗出宫去，而那什么越王，早早就死了。” </p>

“父皇，难道你连母后都不相信吗？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p>

老皇帝面色动容，他一直觉得皇后是与越王离开了，所以明霞回来之后，也一直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对她实际很是冷淡。但是，那样端庄贤淑的妻子真的会干出那种事吗？ </p>

“越王之死，当年曾有人亲眼目睹过。” </p>

明霞看向臣子的位置，三名女子出列拜道：“陛下。” </p>

一位是端老王爷的女儿，琼华郡主，这位郡主年纪虽轻，但辈分不小，是老皇帝的表妹；一位是兵部尚书的女儿，兵部尚书乃是老皇帝的心腹，当年为他献上了不少功劳；最后一位是张大学士的孙女，张大学士在文人清流之中地位斐然，其孙女也是位有名的才女。 </p>

三人说起自己小时候见到的事，当年琼华郡主性格骄纵，很爱作弄人，兵部尚书的女儿前些日子被她作弄，出了个丑。于是她约了自己的好友，也就是张大学士的孙女，两人打算作弄回去。 </p>

结果那天刚好乱党入宫，宫中乱成一团，她们三人躲在暗处，亲眼看见越王意外死在乱党手中，连尸首都坠入枯井之中。 </p>

因为胆子小，她们三个回去之后什么都不敢说，更是大病一场，这么些年过去，也早就忘记了这件事。 </p>

琼华郡主哭道：“都是我们的错，没成想一时胆小，竟叫陛下被奸人蒙蔽。” </p>

“求陛下宽恕我们当日的过错。” </p>

侍卫当即去她们所说的枯井之中寻找，果然找到了一具白骨，经检验，是昔日的越王无疑。 </p>

桌子被踢翻，辰妃也被踢倒在地，老皇帝眼中的火都要冒出来了：“贱|人，你居然敢骗朕。” </p>

辰妃呐呐：“陛，陛下，臣妾没有，不是，不是，臣妾没有那么做过。” </p>

但老皇帝已经不想再听，这么多年来，他就是对皇后当年与越王的一段私情耿耿于怀，于是才相信了两人私奔的鬼话。 </p>

但越王早就已经死了，皇后能跟谁走。 </p>

想到因为自己的误会，心爱的月娘流落民间，受了那么多苦，又被辰妃给害死了，可恨他当时还是心有疑虑，甚至没有亲自去为月娘下葬。 </p>

对月娘为他辛苦生下的女儿，更是如此冷淡。 </p>

老皇帝抖着手：“明霞……” </p>

明霞当即靠在他的身上痛哭出声：“父皇，我们要为母后报仇啊。” </p>

老皇帝当即下令：“把她给我压入天牢！” </p>

辰妃被拖在地上，狼狈地喊道：“陛下，我没有，我没有啊！” </p>

“你们不能这样就定了我的罪，我没有那么做过。” </p>

不得不说她的心理素质比五皇子强多了，这个时候了还是坚持自己是无辜的，绝不承认自己的恶性，若是承认了，那就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p>

不过谁叫这些都是事实呢，除了越王的死，楚松风看了一场好戏，对上明霞投过来的带着笑意的目光，又呷了一口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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