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南伊……” </p>

他幽幽说道：“但南伊做不到。” </p>

“黎艾不需要一个不把黎艾人民放在心里的皇后。” </p>

“她做的还不够多吗？你还知道刚开始的黎艾是什么样子吗？贫瘠弱小，如今却变成了令人恐惧的强国，这一切不是她的功劳吗？” </p>

“你不过是太贪心，你盯上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p>

奥康纳恶狠狠地顶着皇帝说道：“为什么，你总是想着掠夺，总是望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p>

“掠夺才是人类的本性，我做的没有错，这个世界上的生灵从诞生的开始就在掠夺。” </p>

“抢夺食物，抢夺土地、水源，甚至是抢夺阳光，连大树都知道努力地往上长，让所有的阳光沐浴在自己身上，比它矮的树木只有死亡。” </p>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皇帝露出来恶劣的笑：“你在觊觎自己的嫂子，奥康纳，你就像是臭虫一样，做出了这样卑劣的事。” </p>

“但她是我的妻子，活着的时候是，死了的时候也是，奥康纳，你注定了只能望着我，望着我得到一切。” </p>

皇帝将奥康纳关了起来，让他想通了再出来。 </p>

不知道皇帝除了夺走了伽覴颂的那件武器之外，还夺走了什么，皇室成员没有再衰老，他们的寿命似乎变得很长。 </p>

过了几十年，奥康纳终于再次见到了阳光，他太久没有接触明媚的阳光，脸色变得苍白，像是一个死者一样。 </p>

他开始厌恶所看见的一切，皇帝、皇室，甚至是黎艾。 </p>

明明获得了悠久的寿命，但皇帝还是早早迎来了死亡，他躺在床上，昔日强健的身体枯瘦的像树枝一样。 </p>

他的头颅只剩下一层皮肉挂着，像是一具骷髅，他看着奥康纳：“奥康纳，你还是没有原谅我。” </p>

“没有人会原谅你，南伊不会，伽覴颂不会，我也不会。” </p>

奥康纳轻声说道：“哥哥，太贪心是会死的，为什么不能满足，为什么要对自己的恩人举起武器。” </p>

“黎艾的今天是伽覴颂带来的，可是我们却在幸福了之后毁灭了他们，我们和恶魔有什么区别，这样的我们，地狱才是我们的归宿。” </p>

皇帝虚弱着声音道：“我知道，所以我喝下了你给我的毒。” </p>

奥康纳有些惊讶：“你发现了。” </p>

“是啊。”皇帝像是回忆起了过去的事，他望着床幔，慢慢说道：“我只是太累了，我总在想她。” </p>

“我爱她，这一生我只爱过这么一个人，我无时无刻不在怀恋她，我想去见她了。” </p>

“爱？”奥康纳讥讽地笑：“你的爱，就是杀了她，杀了她所有的亲人，毁灭了她的家乡？” </p>

“那这样的爱，还真是让人害怕，我想没有一个人能够接受你的爱意。” </p>

皇帝无力地长了张嘴：“我是黎艾的皇帝，我一切都要为了黎艾考虑，她不愿意，不愿意将那件东西交给我。” </p>

“只有得到那个，黎艾才能成为大陆上最强的国家。” </p>

奥康纳垂眸看着他：“你真的很贪心，所以你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局，黎艾终究要消失，你也不会再见到南伊。” </p>

他凑到皇帝耳边小声说道：“哥哥，我保证。” </p>

皇帝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勉强拉着气，他最后还是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p>

只是他终究做好了准备，奥康纳从亲王变成了公爵，被发配到了黎艾的边缘，一个靠近大海的小城市，他再也不能回到首都，不能进入皇宫。 </p>

所有的皇室成员都对他严防死守，可是又杀不死他，他们就这样僵持着，过了一千年。 </p>

落地窗前的影子带着冷风闯入了奥康纳的卧室，他睁开了眼睛，从梦境中挣脱，看见了楚松风。 </p>

天使大概很急，甚至使用了自己隐藏着的翅膀，庞大的羽翼遮住了窗外的夜色，羽毛散发着莹白的光。 </p>

“奥康纳。” </p>

奥康纳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天使大人，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p>

楚松风轻笑：“好事。” </p>

“我想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p>

南伊没死的消息像是一把刀，穿过了奥康纳的脑子，他迷蒙的脑海瞬间就清醒了，他急迫而又不敢相信地说道：“天使大人，请不要逗弄我了，放过我这个痴傻的可怜人吧。” </p>

“我可没有那个闲心戏耍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巫女吗？” </p>

“住在海里，喜欢郁金香的那位巫女。” </p>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她叫南伊啊，出身于一个早已灭族的种族——伽覴颂。” </p>

巨大的惊喜将奥康纳砸的有些懵，他喘着粗气，拉着嗓子说道：“她还活着。” </p>

“的确还活着。”楚松风顿了顿：“只是可能和你记忆中的模样有一点点差距。” </p>

嗯，比如说从十八岁变成了八十岁。 </p>

不过这个是小问题，其实伽覴颂的人寿命是很悠久的，巫女之所以变得这么苍老是因为青春被夺走了，只要抢回来就行了。 </p>

奥康纳对所谓的一点点差距并不在意，他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南伊，楚松风满足他的愿望，将他变成了一条人鱼，丢进了深海。 </p>

他的终身幸福就看奥康纳这个寡夫了，要是上位了就不能说是寡夫，该说是……岳父？ </p>

啧，真是让人开心不起来。 </p>

………… </p>

这次楚松风很顺利地在小岛上等到了月照，月照皱着眉，像是还在思索着什么。 </p>

“什么了？月照。” </p>

“深海来了一个很奇怪的人鱼，他每天守在婆婆的小屋门口，婆婆已经好几天没有出来了，但是我想赶走他的时候，又被婆婆阻止了。” </p>

“这样啊。”楚松风眸光闪烁：“大概是见了以前的朋友吧。” </p>

“是朋友吗？” </p>

“那当然。” </p>

“我带你去岸上玩好不好？” </p>

月照期待地点了点头，两个人之前其实撒了不少的慌，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会儿就顺其自然地过去了，也没有进行询问与解释。 </p>

一个是本来就知道，一个是并不好奇，月照只想要楚在就好了。 </p>

两人去了黎艾的首都玩，这里也是教堂的发源地，教会在这里占据了将近四分之一的位置，到处都可以看见圣洁的教堂。 </p>

只是最近的首都有些不太安宁，大概是因为那个恐怖的传闻，每个人都战战兢兢，能不出门都不出门。 </p>

教堂里的神父们日日夜夜在神像前祈祷，希望神明能够回答他们的疑惑。 </p>

楚松风带着月照走在街上，月照还是不太习惯走路，需要楚松风牵着才行，不然很容易摔倒。 </p>

“站住。” </p>

“前面那个家伙，给我站住。” </p>

好像是在说他？楚松风回头，听着大肚子的贵族男人仰着头，见他停下了，眯成一条线的眼睛打量几下：“黑头发黑眼睛。” </p>

他说完，对着身边穿着盔甲的男人说道：“你们护卫队是怎么做事的？居然还有黑发黑眸的人在大街上走。” </p>

“大主教那边怪罪下来，你们承担得起吗？” </p>

护卫队的队长低声下气地道歉，又说：“我们也不知道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最近城里的双黑人都被我们抓去教堂了的。” </p>

贵族男人冷哼一声，显然对他的解释不太满意：“还愣着干嘛？把人抓了。” </p>

楚松风皱着眉：“我并没有犯罪，你们无权抓我。” </p>

“没有犯罪？我告诉你，你有着黑色的头发和眼睛就是大罪。” </p>

护卫队队长说道：“精灵族的长老和占星族的族长可是说了，即将毁灭世界的罪人就是拥有着黑发黑眼的双黑人。” </p>

“即将毁灭世界的罪人。” </p>

楚松风品味了一会儿：“你们怎么就笃定是罪人呢？说不准就是这个世界的罪人太多，神明看不下去，这才有人来清洗这个世界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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