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黎小鱼擦完眼泪，贺辞用指腹轻轻蹭了一下他的脸，满眼不舍却又不得不松开。</p>
“别哭了，我听你的，到此为止。”</p>
黎小鱼低头，不让贺辞再看自己哭。</p>
“小侯爷，再见。”</p>
贺辞看着黎小鱼的背影，心口又闷又痛，喘息不了，哭红了眼睛。</p>
他抖着手盖着眼，无力的坐在地上，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p>
他不知道那梦是不是真实的前世，却知道黎小鱼的恐惧害怕是真。</p>
他不想，也不忍心再逼迫黎小鱼。</p>
那个胆小鬼，说什么不想伤害黎家人。</p>
分明是自己已经不敢再信任人，害怕再被伤害。</p>
他的承诺和喜欢，在那些伤害面前，太轻。没办法压住黎小鱼内心的害怕，只会让黎小鱼每天都在担忧的倒数着，什么时候，他也会变成可怕的恶鬼。</p>
贺辞看着手里打磨一半的红色宝石，已经有鱼的雏形。</p>
这本来应该是一条漂亮的红色小鱼。</p>
在中秋月圆夜，他会穿着干净的衣服，戴着好看的耳饰。趁着他爹去玉山，他悄悄的去找黎小鱼。亲手把这条小鱼，挂在他喜欢的那个小鱼的脖子上。</p>
现在，送不出去了。</p>
……</p>
中秋那天，辞州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p>
凌将军收了外甥做义子，这柳玉攀从小就在凌家长大，极少回柳家，说是凌家儿子真能信。</p>
因为是皇帝下了圣旨，这事议论的人有，不过没掀起太大的水花。</p>
掀起波澜的是两天后，定安侯查出柳家因常年倒卖兵器给外商，定了叛国的罪名，直接抄家。</p>
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p>
整个嫡系，只有成了凌家义子的柳玉攀，逃过一劫。</p>
听说被抓现行的那批货，就是柳玉攀拿着令牌，带了一队兵马去拦下的。</p>
这把老百姓们看的一愣一愣的，直呼这位柳郎君运气忒好，要是能摸一摸说不准能沾上好运。</p>
辞州上层人士们，看得清这里的门道。哪里是柳玉攀运气好，那是凌将军在处理柳家之前，求了皇帝做保，饶柳玉攀不死呢。</p>
柳家养了这么多年，肥的流油。</p>
抄出不少的金饼子，堆山码海的，闪着金光亮瞎人眼。</p>
一半入军营当军饷，一半送去京城入国库。</p>
就送去的那一半，皇帝下半年出去玩的钱直接有了。</p>
皇帝一高兴，给柳玉攀封了个军营里不大不小的官职。</p>
有工作在身的柳玉攀，从互市回来后，也不需要再去书院里上学。</p>
成天往军营跑，没两天人就黑了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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