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打妖孽,这男人肚子大的像怀孕,不知道是什么妖孽,快来打妖孽!”一群孩童追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打,石头、烂草什么的都往男人身上扔。 男人脚上戴着粗重的铁链,只能抬起双臂阻挡着,他跑不快,没几步就又被那些孩童追上了。 一个不小心,铁链绊住了男人的腿,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一双布鞋出现在了男人扑在地上的双手前。 男人低着头,摸索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腹部沉重几次也没能站起来。周边嬉闹的孩童被眼前那人喝退,正是流落民间的萧承羽,男人听到这声音,不管站不站得起来,手脚并用的想要离开这里。 萧承羽刚刚喝退那些捣乱的孩童,转身就见男人已经离自己几丈之远,只见那男人衣不蔽体,腹部高高隆起,脚上还戴着黑色的铁链。 萧承羽见这人实在是可怜,几步上前按住那男人的双肩,刚一蹲下,就认出了凌云,他惊呼道,“师父,您怎么了?” 凌云双手挡住自己的脸,低着头连连后退,嘴里一直念叨着,“我不是,我不是…” 萧承羽看着眼前这个狼狈的男人,这是从小教自己的师父,一直对自己是极好的,难道之前的那些都是假的吗? “师父,师父,我是承羽,我带你走。”萧承羽扶起倒在地上的凌云,帮他小心的摘去头发里掺杂的稻草。 “承羽,魔尊呢,你把魔尊怎么了?”凌云听到萧承羽的声音,焦急的问着魔尊的下落。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魔尊灰飞烟灭……】凌雪的声音折磨着凌云的神经。 听着凌云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萧承羽将关切的手默默放了下来,果然是这样的,师父关心的始终是魔尊。 萧承羽叹了口气,眼圈泛红,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轻轻将凌云搂在怀中,用手拍着他的背,“师父,没事了,魔尊没事,我带您就好。” 凌云木然的点了点头,他看着自己现在这副样子,瑟缩着身子,不住的唠叨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热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很多人对凌云这副样子指指点点,更多的人躲在暗处看着热闹。 萧承羽身体重塑后,没有任何武功内力,只能在山中砍柴、打点野味拿到集市上去卖,换点铜钱维生。 凌云脚上的铁链,萧承羽无法帮他拿下来,他看向凌云的手腕,明显的两个刀口呈现在他的眼前,“师父,是谁把您折磨成这样?” 凌云紧张的看向周围,身体颤抖个不停,突然他双手紧紧按住腹部,痛苦的蹲下了身子,紧紧的咬住手背,不想在萧承羽面前发出任何声音。 萧承羽没有办法,只得将凌云背在背上,带着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途中,凌云就发起了高热,萧承羽去村医那儿讨要了一副方子,小心的给他喂了下去,细心的帮凌云掖好被子。 师父,不管是为了谁,您都是承羽的师父,我会好好照顾您。萧承羽坐在床边,看着师父痛苦的颤抖,用手帕帮他擦汗,整整一夜,直到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凌云梦中都是凌雪歇斯底里的报复,她用蘸了盐水的鞭子抽他,用银针将他的十指刺穿,让他跪在尖利的石子上,操纵母蛊让体内的子蛊啃食他的内脏…… “不要,不要,不要……”凌云惊醒了过来,萧承羽听到声音也醒了过来。 “师父,没事了,没事了。“萧承羽不忍心再问发生了什么,只是在旁边耐心的安慰着。 萧承羽起身去帮凌云倒杯水喝,衣袖却被凌云拉住了,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婉儿……救救婉儿……” 萧承羽脸色煞白,他应该早就想到的,婉儿一直是师父在照顾,师父被人害成这样,那婉儿也…… “婉儿,怎么了?” “婉儿被……被凌雪抓住了,如同木偶一般,她疯了……疯了……”凌云没说几句话,就又陷入了一种自我意识的癫狂中。 遇到师父是一场精心炮制的陷阱,可是为了婉儿,就算知道是陷阱,也要去闯一闯,此生既为父女,就当为她遮风挡雨。 “师父,婉儿在哪里?” “在……在一片很大的院子里,那里都是恶魔,她剖开了我的肚子,放进了蛊虫,婉儿,婉儿就在旁边看着,啊……”凌云眼神呆滞无神,却透着深深的恐惧。 萧承羽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安抚着凌云,“师父,您是怎么流落到这大街上的,有没有看到什么人?” “不要,不要,我听话,不要再唤醒子蛊了。”凌云用手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到任何声音。 “他说不出的话,哀家来说。”不一会儿,萧承羽的小院内就站满了武功高强的侍卫,凌雪坐在几人抬得轿辇里倨傲的看着她们。 萧承羽却好像并不意外,他掩去了自己刚刚脆弱的神情,平淡的转过身来,“不知如何称呼?” 凌雪看着这个自己算计了二十几年的人,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应答。 “太后娘娘,既然是冲着我来的,那就动手吧。” “动手?承羽,你过来。”凌雪却一反常态,命令轿夫放下轿辇,招手让萧承羽过去。 萧承羽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温柔的女人,后退了两步,远远站定了观望。 “哈哈哈,哀家只是想看看二十几年前肚子里放得是什么怪物,这么多年了,只要想到你哀家就觉得恶心,更不要说看你了。”萧承羽听到凌雪的话,只是默默的攥紧了衣袖。 “这些话,我都听腻了,太后不会以为我还会为您悲伤吐血吧?”萧承羽冷笑一声,时刻注意着周边的情况。 “当然,哀家知道魔尊一贯是冷心冷面的,不然二十几年前哀家也不会在生下你之后就弃了你,要不是这个男人多管闲事,你在刚出生的时候就应该被野狗分食,怎么还能去做皇子,享富贵呢。” 萧承羽虽心痛难忍,但仍恭敬的作了个揖,“多谢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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