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经阁门前，全体弟子皆半跪在地，惶恐不安地等待着长老们的问询。 “我最后再问一遍，到底是谁进入藏经阁里偷走了苏笑祖师留下来的秘传灵法。”修为已达元婴后期的大长老看着众多弟子，缓缓开口说道。 弟子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出声。 见无人应答，大长老冷笑一声，厉声道：“现在把灵法交出来本门还考虑给你留条活路，要是再冥顽不灵下去，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大长老的声音在丝丝法力加成的作用下传往四面八方，远处一片惊鸟飞起，而跪伏在地的众弟子也是一阵心惊胆颤，下意识地有种脱口而出的冲动。 但还是没人敢站出来承认是自己做的。 大长老对此似乎也早有预料，冷笑一声之后随手一挥便将整座山峰罩住。 一旁以铁面无私的执法长老则是面色冷漠地看着跪伏在地的众弟子，沉声道：“众弟子按照山峰顺序，一个一个的进入藏经阁接受审查。” 见弟子们个个都是面带不解的模样，执法长老沉声道：“昨晚偷走灵法之人虽然手法颇为巧妙没有留下破解禁制的法力波动，但在灵法的禁制本身还有一丝追踪印记，只要偷盗者接近禁制，便会自动显现出来。” 吴言面不改色地看着侃侃而谈的执法长老，却突然看到前方有几个人被禁制直接束缚住了。 周围弟子皆是一片慌乱，吴言对此却是心里清楚，那几个倒霉鬼大概是出于好奇试图探查体内吧。 将几个“做贼心虚”的弟子带走之后，执法长老冷哼一声，拿出名册开始挨个点名。 被点到者进入藏经阁接受掌门和几位太上长老的探查，若探查无异常便从藏经阁的后门离开，便可离开藏经阁所在的山峰，也算是洗脱了嫌疑。 留在藏经阁前的人逐渐变少，当只剩了十几人时，才轮到吴言。 吴言面色如常地跨步迈入藏经阁，但刚一进去周边便泛起一阵红光。 看着飞快布下阵法将自己按倒在地的执法长老，吴言微微皱眉：“执法长老这是何意啊。” 执法长老冷笑一声：“你身上的印记表明了你就是昨晚偷走灵法的窃贼。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想抵赖不成？” 吴言面色如常地勉强抬起头，看着前方的大长老等人：“我承认昨晚我来过藏经阁，但我可没偷灵法。” 执法长老怒目而视着吴言，而大长老却是凝神看了他一眼，皱眉道：“此子说话时神魂稳定血脉正常，不像是在说谎。” “不可能，灵法一定是这小子偷的。”执法长老脱口而出，说完了看着四下皆静的众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 大长老的洞灵目是其最为骄傲的自创法术，这么多年只出错过一次，从此这便成了整个门派的禁忌话题，众人只敢在私下里议论一番。 而执法长老今天显然是有些张狂，居然口不择言把否认了大长老的明目结果。 想到这，执法长老浑身冒出一身冷汗，想要向大长老道歉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大长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即便将目光重新转向吴言：“我相信你所言非虚，但也有可能是你用了语言欺诈的技巧。” 听着这，执法长老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对，一定是这小子耍了什么花招，待我将其严刑拷打一番……” “胡闹，在你那套刑讯逼供下有哪个弟子能不被屈打成招的。” 一旁与执法长老素来不和的七长老更是面带嘲讽地看着执法长老：“就你那套方法，就算是只熊也要承认自己是兔子，何况是普通弟子。” “你！”执法长老面色一变，正打算好好跟其辩驳一番，却听到大长老轻咳了两声，示意两人停下。 看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吴言，大长老微微皱眉，沉声道：“虽说你刚才所言不虚，但接下来还是要对你问询一番，为了防止语言欺诈，因此你只需要回答是与否便可。” 吴言点点头：“弟子明白了。” 见吴言如此干脆地答应了下来，执法长老心生一股恶气，还不等大长老开口便抢先问道：“苏笑祖师留在藏经阁之中的秘传灵法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显然，执法长老认为是之前的问法之中存在破绽，因此并没有更改问题。 吴言面色如常地摇了摇头：“不是。” 执法长老转头看向大长老，见大长老面色不善，内心不免大喜起来：“我就知道刚才那小子是在撒谎…” 但看着七长老嘲弄的表情，他内心不免有些不安。 “大长老还没开口，哪有你问的资格？”七长老毫不留情地开口嘲讽道。 而大长老也是微微点头：“七长老，就麻烦你来依次询问一二了，若是有异常我自会开口，如若没有那便是所言非虚，你接着问下去便好，” 七长老应了下来，转身看向吴言：“你昨晚去了藏经阁吗？” “是。” “你到藏经阁的时候灵法还在原来的位置吗。” “在。” “你离开之时灵法还在吗？” “不在。” 听到这，在场的众人皆是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吴言承认了自己与灵法失踪有关，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见吴言如此坦率地承认了自己与灵法被盗有关，七长老也是微微一笑，满是自信地继续问道： “你与灵法被偷有关吗？” “无关。” 听到这，七长老满是诧异地看向大长老，见大长老没有出声的意思，他内心不免有些不解。 正当他准备继续发问之时，大长老缓缓开口问道：“吴言，你来到藏经阁的时候灵法还在，你离开之时便不见了，这其中的变化是否与你有关？” 吴言点点头：“是。” 听到这，执法长老满是不解地挠了挠头，而七长老则是瞳孔微缩，似乎想起了什么。 感受着吴言话语之中的坚定，大长老微微点头：“既然如此，吴言你就自己说出来灵法消失是何原因吧。” 吴言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大长老，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之后，他淡淡开口道：“苏笑祖师所遗留的秘传灵法乃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我学会了灵法，自然灵法便消失了。” 听到这，除了大长老和七长老，其余人皆是一脸诧异地看向吴言。 “你说你学会了灵法？” “这怎么可能，苏笑祖师遗留的灵法乃是仙界的功法，我扑街门历代长老也无一人能够入门，你一个炼气期的弟子就敢大言不惭说自己学会了灵法？” 吴言闻言微微皱眉，随即便运转起功法，周身泛起一阵灵气。 吴言试图运功，执法长老本能的就要出手镇压吴言，但却被大长老的气机压制，法力崩溃而无法出手。 下一刻，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吴言手中一团月影缓缓浮现。 “这是灵法修炼到大成境才能出现的仙法虚影，这怎么可能。” “只过了一个晚上，难不成此子不但掌握了灵法，还跳过了入门小成两个功法境界，直接达到了大成？” 看着众人疑惑地眼神，吴言微微一笑道：“弟子的灵法修炼境界并不是大成境。” 功法修炼层次由低到高依次为入门，小成，大成，精通，圆满，宗师。 大多数人所修炼的功法一般都只能达到小成境界，修炼至大成者要么是天资卓越，对某门功法有着非比寻常的修炼速度，要么是像诸位长老一般，修炼同一门功法修炼了数百年。 因此，当听到吴言说自己不是大成境时，诸位长老皆是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默认了他成功学会了灵法的事实。 下一刻，吴言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藏经阁 “弟子的灵法境界并不是大成境，而是精通境！” 番外2 “新鲜的虎肉汤～”元夕市的步行街上，突然传出了一阵有些突兀的叫卖声。 过往的行人纷纷好奇地朝着声音的主人看去——这是个面色黝黑的矮个男人，看面相不像是本地人，但也说不好是哪里人。 似乎他并不是少数民族，只是长的比较奇特而已。 “难得一见的虎肉汤，这可是大补的好东西啊，先到先得，卖完就没有了！”男人的叫卖热情且卖力，那毫不避讳的姿态让沈禾不免有些好奇。 他走到男人的小摊面前，看了看锅里煮着的东西——一团看不出形状的烂肉，在乳白色的肉汤之中遨游，像极了沈禾昨日在游泳馆的姿态。 想到这，沈禾不免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抬头看向摊主：“你说这是虎肉？” “是，纯正的猛虎肉，这玩意可是好东西，滋阴补阳，还能治那方面的问题。”说到那方面的时候，摊主还朝着沈禾挤了挤眼，露出了一个都是男人你懂的表情。 沈禾微微皱眉：“先不说老虎有没有你说的功效，这玩意是违法的吧。” “噫，这位小兄弟可不能乱说话，我这是秘制虎肉，不是老虎肉。” 沈禾被他的说辞有些气笑了：“刚才你还说这是纯正的猛虎肉，怎么又不是老虎肉了。” “这位客人你有所不知，我这虽然是纯正的猛虎肉，但却不是犯法的肉，而是用宫廷秘法熬煮出来的猛兽的肉做成的猛虎肉。” “宫廷秘方？”沈禾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我这碰见个卖老虎肉的，你要不过来尝尝？ 带上，都带上，这种好东西可不得兄弟们都尝尝。” 老板一脸兴奋地看着沈禾，眼里满是期待：“大哥你这是要包场子啊。” “那可不嘛。”沈禾笑着看向老板，笑的颇为真诚。 “猛虎肉这东西可是大补啊，不得找人好好尝一尝。” “可惜我这摊子太小，容不下这么多客人，要不我卖你点猛虎肉，你去找个烧烤摊烤烤？”说着老板指了指后方的尹家烧烤：“那家店老板是个小伙子，人挺好的，你直接去找他帮你烤烤，再整俩腰子，那小滋味……” 沈禾有些哭笑不得看着烧烤店，勉强应了下来：“你把你还没做的猛虎肉都卖给我了，那你这摊子怎么办？” “兄弟你有所不知啊，这小地方识货的人少，我这熬了一下午了也没几个客人，来了也只是要碗最便宜的肉汤尝尝鲜。” 沈禾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几个穿着厚大衣的男人正眯着眼端详着手里的汤，似乎像是在看什么艺术品一般。 沈禾不免有些好笑地在内心腹诽道：“就你这汤还泛着酸味也没人敢喝啊。” 当然，想归想，还是要表现出热情的。 沈禾又和老板侃了半天，老板才总算是想起了正事——带着沈禾看货。 “我跟你说我这都是上品的猛虎肉，都是数一数二的好东西，保准你吃起来跟真的老虎肉一样。” 看着袋子品相不佳的肉块，沈禾微微皱眉，有些失望。 虽说心里早有预计，但看到这些牛羊肉刷料的肉块时还是有些无聊。 这种骗子即便是抓起来也没什么价值，更何况是猛虎肉呢？ 况且这老板还挺热情的，沈禾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准备放他一马。 沈禾正想掏出电话让小陈别带人来了，却意外瞥见了汤锅里有个笑脸一闪而过。 他眉头微皱，走到了汤锅面前，用大勺搅拌着肉块与骨头，想要找到那个笑脸的踪迹。 但搅来搅去却只有泛着酸臭味的肉块和处理的不太高明的大骨。 “这骨头一看就不是老虎的，说不定是猴子或者狗的。”沈禾随意的翻动着汤锅，摇了摇头。 刚才大概只是自己眼花了吧，肉汤里怎么会出现笑脸呢？ 他掏出手机，正准备告诉在城管上班的朋友小陈别来浪费时间了，却突然听到摊位上那边传来一阵吵闹声。 沈禾按下通话键，一边等待着电话接通一边好奇地看向摊位上喝汤的人。 而喝汤的人则是一脸愤怒地拽着老板的衣领，似乎颇为气愤：“你不是说这是猛虎汤，可我怎么吃到猪屁股了？” “您这就冤枉我了，我就猛虎肉就算是放什么也不能放猪屁股啊。” “我都吃到了你还抵赖！” 听着两人的争吵，沈禾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这摊主的猛虎肉肯定不是老虎肉，只不是切的那么小块又混在了一起，这客人居然还能吃出来猪屁股，也算是个人才。 莫非这摊主用的是老母猪肉，吃出来那股骚味了？沈禾有些恶趣味的想着。 摊主还想再争辩几句，而客人则是高高举起了手，手中则是有着一小块带皮的肉：“这上面还有字呢，母猪专用，你还说这不是猪屁股肉？” 沈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是真没想到这摊主居然真用的是母猪肉，而且还让人吃到了屁股上盖章的地方。 这也足以说明他的粗心大意了，被罚了也不冤， 而听到了那人的叫喊，其他几名正在喝汤的客人也是喷出了嘴里的汤，学着那位闹事的客人在碗里的肉皮上寻找着母猪屁股的痕迹。 “我这也有！” “我这也是！” 听着客人的叫喊，沈禾却是有些失去了兴趣。 就算是第一位客人碰巧吃到了检疫合格的地方，也不至于每碗里都有字吧，难不成这老板批发了一堆猪屁股？ 想到这，沈禾意味阑珊地收起手机，想要看看小陈他们是不是到了。 脑海中有个疑惑却是一闪而过。 屠宰检疫怎么会有母猪专用这四个字呢？ 想到这，他有些好奇地走到了正在争吵的客人面前，看了一眼他手中那块带字的肉皮。 只看了一眼，沈禾随即面色一变，一把夺过了客人手中带字的肉皮仔细端详起来。 确认自己看到了没错之后，沈禾又快步走到两人的面前，仔细地查看着他们碗里所谓带字的肉皮。 在仔细确认过三块肉皮，尤其是后两块肉皮后，沈禾面色一变，随即一个箭步将老板按在了地上。 “都别动，我是警察！” 慌乱之中，那两名客人吓的碰到了劣质的塑料桌，原本在桌上放着的肉皮也随之掉了下来。 地上的肉皮不偏不倚，正好是有字的那边朝上，而字却只有两个字，是一目了然的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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