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汉宁神情淡淡。</p>
他的上半身一直都有力气，只是这双腿每日换药还是凝血带皮，有时麻木，像要没了知觉。</p>
周汉宁问，自己的腿骨何时才能长好？</p>
余元青浅谈几句，避重就轻。</p>
断筋可留，断骨难续，谁也不敢妄言。</p>
周汉宁听腻了敷衍，神色郁郁地摆摆手。</p>
余元青识趣，行礼告辞。转身之际，他匆匆瞥了眼沈凤舒，暗使眼色。</p>
沈凤舒自然看到了，先去到周汉宁身边照顾关切，见他安稳休息，才出去与余元青说话。</p>
两人站在廊下的台阶，面对面说话。</p>
沈凤舒稍稍打量一番余元青，轻声道：“大人今儿神清气爽，气色很好。”</p>
余元青笑笑：“全赖你照看王爷妥妥当当，我才能专心做事。”</p>
沈凤舒淡笑，让他稍等，片刻取来一只四四方方的银线兰花锦盒，里面装着她刚做好的香凝丸。</p>
“大人请过目，这是我今儿刚刚做的，不可食用，只需放在随身的荷包里，贴着衣服也能慢慢散发香气，温水化开了也可涂抹在肌肤纸上，做香膏使用。”</p>
暗红药丸，香气扑鼻，色泽光润，质地不软不硬。它的香味很特别，清冷中带着丝丝甜香，沁心润肺又不会过分浓郁。</p>
余元青微微诧异：“你居然这么快就做出来了？”</p>
“用了一个时辰调配，又用了一个时辰晾干，若是再发发，质地还可以更坚实些。大人先拿回去看看吧。”</p>
沈凤舒用足了功夫，榨取花汁，又用药杵捣香料，把香料磨成细粉状混进之前半成型的香膏，捏成大小均匀的香丸。</p>
余元青又道：“其实不用这么着急的。”</p>
沈凤舒善解人意：“我也是试着做做，大人觉得不错，也可拿到皇后娘娘那边交个差，免得娘娘觉得大人漫不经心。不过这点雕虫小技，未必能入得了皇后娘娘的眼呢。”</p>
余元青朗朗一笑：“姑娘妙手，做的精致用心，必能得到皇后娘娘的赏识。”</p>
沈凤舒含笑垂眸。</p>
他既这么说，就不会独自邀功了。</p>
余元青才走，萧云生就回来了。</p>
沈凤舒还未进门，忙迎了上去。</p>
谁知，老人家一脸喜色，笑眯眯地对沈凤舒道：“我今儿寻来一样好东西，王爷可睡下了吗？”</p>
“王爷还醒着。”</p>
“你随我进来，有要紧的事。”</p>
周汉宁还未完全从换药的疼痛中缓过来，自然睡不着，一直闭目养神。</p>
一只长红木盒子，窄窄的，约莫一指厚，盒子内嵌滑盖的设计，十分精巧。</p>
萧云生小心翼翼地呈过去：“王爷请过目。”</p>
周汉宁垂眸看去，微微皱眉。</p>
盒子里平铺罗列着一根根细长的柳木长钉，比银针略粗，比花草的根茎细，泛着淡淡的深褐色。</p>
沈凤舒诧异不解：“萧阿公，这是何物？”</p>
萧云生神秘一笑，故意压低几分声音：“续骨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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