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马史诗是什么样的作品,时势又如何造就了荷马史诗。荷马史诗的每一种特征都是口头创作的产物,是其精简原则强制作用的产物。一旦我们把悠久的书面文化镌刻在心灵上的有关表现形式和思维过程的预设搁置起来,我们就可以通过仔细研究荷马史诗的文本重构这些特征。在文人圈子里,这样的发现具有革命的意义,自然就会在文化史和心灵史的其他领域产生重大的反响。 荷马有一些固定的反复使用的套语。这些标准化的套语还围绕同样标准化的主题构成一些群落。 荷马时代的希腊人之所以看重陈词滥调,那是因为不仅诗人而且整个口语知识界或思想界都依赖这样的套语来构建思想。在一种口语文化里,已经获得的知识必须要经常重述,否则就会被人遗忘:固化的、套语式的思维模式是智慧和有效管理之必需。 口语套语式思维和表达深深的锚泊在意识和无意识之中,一旦被用于笔端,他们就不会消逝。因为套语式风格不仅是诗歌的标志,而且在一切原声口语文化里,这种风格或多或少也是思想和表达的标记。早期用文字的诗歌,似乎必然要模仿口头吟诵的诗歌。起初连缀成篇、敷衍成文的书面话语,其实是说出口的话,人们却浑然不觉其口语性质。思维和表达的口语习惯,包括大量使用套语式成分的长期传承,在很大程度上是传授古典修辞的结果。许多拥有千百年文字遗产的现代文化并没有完全内化文字的风格,这些文化仍然倚重套语式的思维和表达。——《口语文化与书面文化》 顽石公原本就在这大河之边已经不知道屹立了多久,三年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情而已,既然与村正说了三年之期,他便悠然自得的在这大河之边,打了一个盹,等他再次醒来时,三年已经过了。 他一掐算时间,虽然现在带领村民去入片之海并不会耽误事,但是他怕村民们苦等已久,急忙向村里走去。 但是,当他踏上路途,看着眼前的景色却是全然陌生了。 当年那惬意的田园风光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派规模的生产劳作,成批的耕牛让人组织起来,大规模的耕种,垦荒,而以前的山间小路已经被宽阔笔直的大路所取代。一次几百辆几百辆的马车往外运输着什么,同时,有更多的马车往村里运输着什么。 而那个俨然自得的小村庄已经不在,取而代之是一个村堡,说是村堡,倒不如说那是一个小型的城堡。 整个城墙修建的极其坚固,城上城下还有人持有精良的武器把守。以前要绕着走好久的路途,如今用不了多久便能直达村里,顽石公来到这村堡大门之下,仰头望去,只见堡门口挂着一个金字牌匾,上面扭扭歪歪得写着几个字——积善之家,仔细望去,还能看到有御赐两个小字。 顽石公心想,三年不见,不想如今变化成这样,难道是本村在这三年遭受了什么灾难,导致本村的人口死亡,或者流失? 但是看着这景象又不像,再一细思,难道是被什么官府朝廷看中此地征用了下来?否则怎么会有御赐积善之家四个大字? 正当想到此时,突然被门口的守卫呵斥道:“你这游方的人,进便进,出便出,挡在这里是几个意思?” 顽石公略显尴尬,不过此时正好上前向这守卫打听个一二,于是拱手行礼道: “这位小哥,不知此处是何处?三年前的村民们都去哪里了?” 这个守卫仿佛看白痴一般,看着顽石公道:“你若有事,便去处理事情去,若是无事,便让开莫要挡路,不要在这里寻我开心,否则,找打!” 顽石公道:“正如兄弟你所言,我一个游方的人,向你问一下路和人,这又有何罪过?” 守位道:“你切莫要寻人开心,方圆数十里,谁不知道此处。” 顽石公道:“我是问以前的人……” 这时,众人听见这里的声音也纷纷聚集上来,想要看热闹,而这又阻挡了进出的马车,一时之间,这里便人堆人,物挤物,好不热闹。 此时,好像惊动了管事的人,只听人群外一个人大喊道:“谁瞎了狗眼,敢在这里闹事!” 众人听见了这个声音,忙给让开了一条路,而顽石公听着这声音颇为熟悉,等那人径直走向守卫问:“这里是怎么了?” 守位道:“有人闹事!”说着伸手指向顽石公,而那人听了之后一边扭头看向顽石公,一边骂道:“哪里来的兔崽子,不想要命……” 等他一看到顽石公的脸生硬把后半句给咽了下去,慌忙上前行礼道:“哎呀,先生,您回来了!” 顽石公看了看眼前这身穿着八品武将官服的人,疑惑道:“你是?” 那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衣服,向顽石公道:“先生,怎么换了一身衣服你就不认识我了,我是铁匠啊,张铁匠!” 顽石公仔细打量了半天,道:“昂!原来是你……” 张铁匠颇为高兴道:“正是!” 顽石公疑惑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张铁匠道:“这事说来话长了,先生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说着扭头向众人喊了一句:“你们且都散了吧!” 众人不敢违抗,立刻便都散去。 而张铁匠道:“先生,且随我到家休息。” 顽石公还是疑惑问道:“这里变成这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铁匠道:“先生,这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还请你到我家,我路上给你讲,如何?” 顽石公道:“好!你且带路吧!” 说着张铁匠做了一个请字,便领顽石公向堡内走去。 顽石公一踏进这堡门,顿时感觉这堡内不简单,一条宽阔笔直的大道直接通向远方,而映入自己眼帘之中的全是林立的高楼,人声鼎沸、络绎不绝,哪里是个小村庄,这分明就是一个大城市,他扭头向张铁匠问道:“这?如何短短三年变化如此之大?” 张铁匠笑道:“先生,这才哪到哪儿啊,变化大的还在后面呢!” 顽石公疑惑道:“后面?” 张铁匠道:“是啊,一会有一个巨大的惊喜给你!” 顽石公道:“我?惊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铁匠道:“先生,边走我边向讲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两人沿着大路向内走去,边走张铁匠边向顽石公讲述后来发生的事情。 原来在顽石公走后,众人看到这黑麦的功效之后皆是惊讶,有人在村正休养了一段时间,身体渐渐变好之后,便询问村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村正看着前来询问的众人,一声叹息便将他在服用黑麦之后所见一一给众人讲述,众人听了之后更是惊讶不已。 村正看着惊讶的众人叹息道:“我此时所愿,在那一刻皆得满足,就是死了,也算是无憾了!”而食用过黑麦的张铁匠也向众人道:“村正所言不假,在那一刻,隐藏在我内心最深处的欲望和遗憾都得到了满足,让我感觉到,人世间最快乐的事情也许莫过于那一刻吧!” 而张嫂子道:“若按照你们这种说法食用这黑麦都得到的是好事,为何我却见那该死的春花前来找我讨债。” 刑秀才也道:“是啊,是啊,我吃了之后,浑身是实打实的有了力气,而且也不会感觉到疼痛,并未见到你们所说得那样!” 迟疑了一下,刑秀才又道:“不过,看张石匠倒是和你们说得那种情形颇为相似。” 而众人吃过黑麦的纷纷讲述自己的观点,一时之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这时,村正想了想道:“也许这跟吃的量,和当时心中所想有关吧!” 众人听了一阵沉默。 随后便急匆匆的散去了。 而村正在黑麦的效果消失之后,便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痛苦之中,起初他不知道实现自己欲望所能带来的快乐,但是当自己的欲望都得到满足后,再看现实,现实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痛苦,让人难以忍受。 他在床上躺了许久,实在是被现实的痛苦折磨的头痛欲裂,正好刑秀才前来看他,他一想,人间至乐莫过于男女之事,而这男男之事又在男女之事上增加了几分意想不到的的乐趣,不如与刑秀才云雨一番,以解心中苦楚。 但是和刑秀才一番折腾未完,自己却感觉这一切索然无味,草草的便收场,他内心想:“怎么如此无趣?难道是我对男人没有兴趣了?” 他此时也不避讳什么羞耻,将自己的混家叫了进去,便要和她成就好事。 她混家一边避让一边骂道:“你这该死的,床上有个男人,你还要我……” 话还未完,他一把松开了自己的浑家,一个人落寞的走出了家门,留下自己的浑家和刑秀才在那里莫名其妙。 村正他抬头看了看外边的一切,一声叹息道:“这人世间还有什么乐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时,他浑家怕他出事,忙赶着刑秀才跟着他,万一有事就让刑秀才大喊叫人。 刑秀才一边穿衣服,一边追上村正道:“村正,你怎么了?” 村正并不搭理他,继续往前走,而刑秀才一遍跟着,一遍说:“村正,你怎么了?自从上次吃了黑麦,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看村正并不搭理他,一声叹息:“不光是村正你,现在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搞得神经兮兮的,也不打柴,也不种地,整天躲在家里吃黑麦……” 村正疑惑道:“吃黑麦?我说怎么街上人这么少……” 刑秀才看村正搭话,感觉自己戳中了话题,忙沿着黑麦这话题继续讲道:“是啊,是啊,现在家家都在家成天吃黑麦……” 村正道:“为何?昂,应该是听了我和张铁匠的话语的原因吧,可是你和张嫂子也吃了黑麦,这……” 刑秀才道:“他们的心思肯定难以逃出村正的法眼啊,不就是想着您和张铁匠的那种奇遇和享受,可是正如您所说,哪里有那么容易实现,有吃了黑麦当场死亡的,有吃了黑麦吓疯了的,有吃了之后没有任何作用的,有吃了之后各种妖魔鬼怪的,当然也有吃了之后,出现您和张铁匠那种奇遇的。” 村正轻轻的回复了一声:“昂!那后来呢?” 刑秀才见村正开始问便立刻打开话匣子道:“村正您还记得您当初说这出现的幻境可能跟量和当时的心中所想有关吧!” 村正道:“对!我确实说过!” 刑秀才随即讲道:“有人便将村正您的话听到心里去了,他们细细调查,看看出现你和张铁匠那种奇遇的量是多少,出现我这种情况的量是多少,出现张嫂子那种情况的量又是多少?死了的人又是多少,如此以来,经过细心调查对比,确定下了最终能实现您和张铁匠那种奇遇的量。” 村正惊讶道:“找到了合适的量?” 刑秀才无不得意道:“是啊,是啊,这里面还有我的功劳呢!” 村正道:“那后来呢?” 刑秀才道:“后来,大家便不再从事产业耕种,每日在家里吃黑麦,享受那种人间至乐。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人便组织一群人一块食用这黑麦,一块享受人间至乐。 再后来,一些经过的外村人,看着新鲜,也就尝试一下,不想他们一尝试便不能自拔,不管生死的也要加入。 而有些灵活之人,便干脆搭建了一些茅棚,提供床榻地方,让这些人食用黑麦,并收一些钱财。一来二去,还赚了不少钱财呢。” 村正道:“既然如此,你便带我去尝试一下。” 刑秀才听了慌忙答应道:“是!” 说着便领着村正七拐八转来到一处,村正惊讶道:“这不是黑三曾经的院落嘛!” 刑秀才道:“黑三与春花死后,早已经荒废,便被隔壁的张嫂子给霸占了。您想想,张嫂子霸占了,谁敢说个不字,谁还敢和他抢! 后来,张嫂子见这黑麦生意红火,她便在这院落里也开了一处,她又为人伶俐能经营,这钱吧,仿佛流水一般的流入了她的家门。” 村正听了一笑道:“这伙人,赚了钱居然没有找我孝敬,哼!我记得黑三还有个孩子留下,怎么能说是无主呢,虽然是孤儿,我这当村正的也得给孩子做主,替他将这产业要回来。” 刑秀才一听,眼神一转,慌忙道:“哎呀,村正,张嫂子岂会是那种眼里没有你的人,只不过是最近听说你身体不好,不忍心打扰你罢了,这孝敬你的钱财都一直留着呢。 况且,其他家这也不是没有……” 村正看了一眼刑秀才道:“我哪里又不知道她心里有我,就算是她孝敬我,我又岂能贪图她那俩个血汗钱,我也只是暂时替他保管,以免我不收,她心不安,等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再还给她罢了。 况且黑三留下的那个野种,是不是黑三的都是两说,我看张嫂子代替村子打理看护黑三这所院落,合情合理,于内于外都是公允的!” 刑秀才点头称是。 这时张嫂子仿佛突然看见村正似的,不知从哪里突然跑到村正面前,动手动脚亲切起来,她道:“村正大人,今天怎么想来我这里了?” 村正笑了笑道:“听说你发了财,我且过来看看你这发达之后,还认不认得我!” 张嫂子一愣,看向刑秀才,刑秀才一个眼色,张嫂子立刻会意道:“哎呀呀,这是哪里的话,我这小门小户的,还不全靠着村正你赏口饭吃。 如今立了一些产业,逢年过节的,我哪里不孝敬你老人家呢?” 村正看了看张嫂子,微微一笑道:“逢年过节?我可吃不起你这逢年过节的孝敬,况且我堂堂一个村正,这拿你的孝敬算是什么?” 张嫂子一听,立刻感觉不对,便道:“就是日常,每月我也得孝敬你不是!” 村正噗嗤一笑道:“每月孝敬?这黑三夫妇去世之后,这所房产也算是黑三幼子的,此时他年幼,村里替他打理一下,你若有钱,且先付了黑三夫妇,我又哪里轮得到每月吃你的孝敬!” 这一番话倒是整的张嫂子不会了,她一愣,随即看向刑秀才,刑秀才也无奈叹气,她心一狠道:“我之所以有今天,全靠村正,我这个人一直想给村里做些贡献,如今算是在村里的庇护之下有了些钱财,我愿意拿出三成收入让村正给村子里做些事!” 说完她抬头一看村正,村正笑了笑道:“三成?村里祖祖辈辈养着你,你如今发达了却只孝敬村里三成?这三成是够哪个祖宗吃?还是够哪个祖宗喝?还是能给村里做些什么事?” 这一番话直接让张嫂子愣了,她想了半天,最终下定决心道:“村正,我是个糊涂人,您看您拿出个章条来,我照办就行了。” 村正道:“六成归村子,四成你自己留着吧!” 刑秀才和张嫂子都惊了,张大嘴道:“这……” 村正看了看他们两个道:“怎么?你们不愿意吗?” 刑秀才不做声,张嫂子慌忙解释道:“愿意,愿意,六成就六成!” 村正笑道:“那还不领着我看看你这偌大的生意……?” 张嫂子慌忙做请,将村正引入一个屋子里,奉上一小碗黑麦粉,村正看了看,刑秀才慌忙上前将这一碗吃下,不一会刑秀才整个人以一种极度松弛感躺在那里,胡言乱语,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极度的亢奋之中。 而村正看了此情此景,接过一碗,一口吞下,紧接着眼前一闪,将他所能想到的人生至乐一一呈现在他眼前,他整个人陷入到那种快乐无法自拔,每一根神经都松弛下来,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享受之中。 顽石公听张铁匠讲到这里,叹息一声道:“原本是为救你们,而如今却变成了祸害你们,可是那又如何成就了如此规模的城邦呢?” 张铁匠道:“先生,你且听我往下讲。” 村正去了张嫂子开的场所的消息很快在全村里传开,其他人一听这消息,立刻连夜去找村正,将自己收入的六成献了出去。 村正看着众人,心想:“你们倒是乖巧的很啊。” 而嘴上却说:“诸位不易啊,发达之后不忘本,将自己的收入一多半献给村子,为村子的发展贡献了力量,我替村子谢各位!” 众人忙说:“不敢,不敢,这都是村正的功劳!” 村正忙道:“哎呀呀,我岂敢贪天之功,若不是那位先生,你等如何能有此?”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村正道:“所谓吃水不忘挖井人,诸位富贵了,岂能忘了恩人,我看不如让石匠雕刻一个那位先生的石像,立于村中,以让当世乃及后世之人莫忘了他的功德。” 顽石公听到此道:“石像?” 张铁匠道:“对,就是先生的石像!” 顽石公惊诧道:“我的石像?这不是胡闹嘛!” 这时,张铁匠抬手一指道:“先生,您看,这就是您的石像!” 顽石公抬头一看,一座高数十丈的石像立于一个广场之间,好不威风,而石像下,有人看守,还有人祭拜,当然还有人瞻仰,等等! 顽石公疑惑道:“你莫要哄我,如此高大的石像,绝非石匠他能雕刻,就算是他,这石材也是非此间物……” 张铁匠笑了笑道:“这就要从后来说起了!” 众人既然将产业的六成献给村子,当然实际落入谁的腰包大家心知肚明。那么村子就统一管理,以前无序的竞争变成了有序的合作。 而村正又组织人从黑麦中选取良种,进行栽培耕种,如此,黑麦的产量和供应也跟上了,质量也比以前更好。 在种种条件下,是越发展越好,以前还是十里八乡的人来这里吃黑麦,后来是百里之内,再后来县中,州中也有人来,络绎不绝,小小的村子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多人。 但是,吃了这黑麦之后,导致人再也不愿意从事生产耕种,家破就算了,为了继续吃黑麦,就有人铤而走险,抢劫杀人等等频发不断。 而朝廷制定一州之税赋是往往将民力榨干,一分也不能多,一分也少不得,原本众人老实劳作每年的定额是能完成,如今众多人不再耕种生产,那么就有一部分税赋收不上来,如此一来,朝廷问责下来,一州官员的乌沙难保。 于是州牧便责令臬司衙门去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朝廷中人做事,向来是一层压一层,最后这事便落到了县里面的几个差役身上。 这几个差役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了,便禀告了上峰,一层一层又报到州牧那里去,州牧看了大骂道:“如此祸国殃民之事还了得,速令该县调集人手,将其产灭,一个不留。” 这县令看了传下来的令大骂那几个差役多事,给自己惹来了麻烦,叫人将那几个差役打了一顿板子之后,便又在后堂设下宴席,将几个人请了过来,他便衣坐于主座,满面春风道:“几位,快坐,快坐!”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都不敢上前坐下。 县令给旁边师爷使了一个眼色,师爷马上会意道:“大人让你们坐,你们还不快坐,难道还想讨打不成?” 几个人被这一吓,慌忙便坐下,可是这时屁股上都有伤,谁能坐得下,有人刚想起,可是一看师爷的眼神,立刻吓得蹲了下去,虚坐在那里,算是蹲了个马步! 县令笑了笑道:“各位,勿要恼我,我今日也是不得已,若是不当众打各位,以后若是再有事上报,给本县百姓惹下麻烦,那便是天大的祸事!” 其中一个不懂事的差役道:“大人,这是你报给上峰的,不干我们的事……” 话还没落,师爷在一旁大声呵斥道:“李伢子,大人你也敢污蔑,难道不想活了吗?” 李伢子顿时吓得不敢言语,而县令立刻道:“师爷,你别把孩子吓坏了!”然后扭过头来笑呵呵的向李伢子道:“没吓坏吧,别害怕,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我给你做主,就是师爷欺负你,你也能跟我告状,我就是你的后台,就是你的靠山。” 然后话锋一转道:“但是,咱们县都是良民啊,哪里会有你们说得那种靠卖什么黑麦荼毒四周的人呢?对吧?” 说着向四周一询问,四周之人忙道:“大人说得是,大人说得是!” 县令看了看李伢子道:“大人我啊,就是信任你们啊,把你们当成心腹去看待,你们报上来的东西,大人我也没核实,就报给上峰了,谁知酿成如此巨祸! 唉!我把诸位当兄弟,当手足,没想到,诸位却把我……” 说着便泪如雨下,几乎不能自持。 众人忙劝解,可是县令却依然哭泣不止,师爷看了看众人道:“大人这么信任诸位,你们给大人惹下这么大的麻烦,难道就不想着给大家解决,以报大人的知遇之恩吗?” 这话一出,众人一愣,李伢子被县令这一番话,搞得也是两眼红肿,他起身道: “大人既然看得起我们,这祸也是我们惹出来的,我们愿意听大人的话……” 几个差役一听此话傻了,而其中年最长的老差役叹息一声小声道: “孩子,你今天算是把我们全交代在这里啦!” 师爷道:“一个孩子都懂得报恩,你们这伙人难道还不如一个孩子吗?” 众差役一听,皆是无法,都道:“我们愿意听从大人安排,以报大人知遇之恩。” 这时,县令也渐渐止住了哭声道:“都是我的兄弟,我能有什么安排,如今让本县前去剿灭,本县无兵无卒,如何去剿?莫如兄弟们收拾了散去,等时日到了,本县去领死即可!” 众人皆不知该如此,这时师爷道:“你们这伙人,怎么如此没有心肝,如今惹出祸端,大人不忍心让众人受难,你们难道不想办法替大人和自己谋一条出路吗?” 众人皆默然不语,县令给师爷使了一个眼色,师爷挥了挥手,只见一队护院家丁走来,老差役立刻感觉不对,慌忙跪下并拉着其他几个差役道:“大人,我等愿意为大人做一切事以将功补罪!” 县令不语,这时,师爷道: “据我了解,这些种植黑麦之人不过是一个小村庄里的一些农民罢了,你们几个人可以收集一下街面上的无用之人,组织个几百号人,拿些器具,前去将这村子给剿灭了!” 老差役一听就头大,他心想,这街面上的泼皮无赖岂能有用,况且这些人贪财好色,而又色厉内荏,如何能用? 他慌忙道:“师爷,怎么也得调集些兵马,再不挤,巡防、河槽、马丁、更夫、把守这些人凑到一块也好啊!” 师爷道:“这些都是有正差的人,他们去了剿贼,谁替他们的差事?” 老差役看了一眼县令的家丁道:“就是借老爷的家丁也成!” 师爷笑道:“说得好听,老爷的家庭一个月的月例顶你们一年的,你们出得起这银子吗?” 老差役哭泣道:“师爷,若靠我们几个,决然难以剿灭一个村子,而街面上的那些泼皮无赖都是一些无用之人,就算是用他们,他们也是先要银子,吃食,我们又哪里有这几百号人的银子和吃食呢?” 师爷想了想道:“这么,也好办,等将来剿灭了这村子,他们的钱财八分归县里,两分归你们!” 老差役道:“可是,没有现银,这伙人不会动的,我们现在哪里有银钱,要不师爷先从县中支出一部分,等将来我们归还。” 师爷一瞪眼道:“大胆,县中的银钱乃是朝廷的,谁敢私动,你不要命了吗?” 众人被这一吓,立刻不敢言语。 此时县令笑着对众人讲:“诸位,夫人日常寂寞,常想人聊天走动,这不今日将几位的夫人和孩子请过来陪夫人解闷!” 说着几个妇人和孩子从旁边走过,而这几个差役望着妇人和孩子是满眼泪水而不敢声张半分,生怕引起他们的注意。 等妇人和孩子走过后,县令起身端起酒杯对众人道:“诸位,马到成功!” 几个差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得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遵大人令!” 县令慌忙连连摆手道:“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啊,功成是诸位的功劳,不成,诸位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一摆手,师爷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下去?” 众差役连忙称是,退了下去,刚走几步,一个差役问老差役道:“他叔,你说这该咋办啊?” 老差役想了想叹息道:“还能咋办?咱们还把家里的东西典当了,再街面上借一些外债,利钱高些,总会有人借给我们的,然后凑一帮无赖前去呗!” 众人闻言纷纷叹息,有人问:“若是……” 老差役打断他的话道:“没有若是,咱们就希望领着这帮无赖能哄住这些村民,这些村民也能有些钱财,不然……” 后面的话虽然没说,但是众人也都明白老差役的意思。 而县令把玩着酒杯道:“师爷,准备吧,他们要是成了,就报本县剿灭匪寇,他们要是败了,就报本县在剿灭匪寇时,差役勾结匪寇,妄图在本县外出剿匪时,勾结泼皮无赖发动叛乱攻占县衙,被本县识破查明,已经剿灭叛乱差役和泼皮无赖,请上峰再拨剿灭饷银或速派大军前来,不然本县危如累卵!” 师爷道:“是!那本次上面拨下的剿灭匪寇的银子呢?” 县令道:“账一定做全,不能出错,然后你留三分,给夫人送去五分,给我在外养的那一房送一分,通用钱庄里给我存一分。” 师爷道:“是!” 县令道:“我这为国为民,操劳不已,真是谁明我心,谁明我心啊!” 师爷道:“是啊,是啊,要是陛下知道了,也会提拔大人入台阁的!” 县令笑了笑道:“台阁我不敢当,但是若是做个两州驻军,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师爷道:“大人谦虚了!” 县令道:“人岂能没有自知之明,我之才干我心里有数,古来多少人最后落在这不知足上。人啊,苦于不知足,不知足啊!” 师爷道:“是!” 两人眼前一暗,而抬头望去,一轮明月却正被黑云遮住了光辉。 话说事已至此,几个差役以老差役为头,去了街面上最大的典当行,将自己的家业一概抵押,要拿现钱。 掌柜的颇为苦恼的央求道:“几位大爷,我们这做典当生意的,典当个金银首饰,古玩字画的,何来典当家业之说,况且几位的家业,又如何能一时盘点清楚,哪里能拿得出这么大笔银钱啊!” 说着用眼睛斜着瞧了瞧几位,见几个差役不动,他见这几个人中李伢子最年轻,便轻声上前试探道:“小哥,给说说好话!” 说着用袖子遮着给李伢子手里塞东西,李伢子也看这掌柜可怜,于心不忍,便想替他说句公道话,正要说话,被一个年长的差役一把扯住,李伢子一惊,那个年长的差役骂道:“伢子,你还嫌自己闯得祸不够多吗?”说着两眼一瞪,吓得李伢子连连后退,不敢言语一声。 掌柜看这李伢子已经无用,转头向其他人瞧去,那哀求的眼神到了谁那里,谁便扭过头去,不做言语。 掌柜的想了想,一跺脚,一狠心,让管库的取来十锭足量足色的银元宝,端着来到老差役面前,满脸堆笑哀求道: “大爷,你常在街面也知道我这小本买卖,哪里有金银,还请大爷收下这,跟兄弟们喝个茶,莫要再寻小人的开心了。” 老差役看也不看一巴掌将掌柜的打到在地,银元宝在地上滚来滚去,掌柜的正惊愕不知所措时,老差役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掌柜的骂道: “你这狗才把我们当成要饭的了不成,老子们典当了家业,替朝廷讨贼,你难道还想阻挡不成,不把爷们儿把你问个造反之罪!” 这掌柜吓得顿时哭喊道: “大爷,我们这是小本买卖,哪里能当的起几位的家业,就是几位敢当,小人也不敢收啊,莫要再寻小人开心。 小人逢年过节,月初十五的孝敬一分未曾少过, 哪里有得罪几位大爷的地方还请指出来,好让小人明白。” 老差役骂道:“我寻你开心,我倒是想寻你开心,可是爷们儿身子上压着王命,哪里有心思寻你开心。 你今天就是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去拿金银去吧!” 掌柜的哭道: “大爷啊,我只是个掌柜,哪里做得了这主,家中有主母和少爷,这得请示家主啊!” 老差役骂道: “狗才,是给你脸了不是?谁不知道你跟这主母暗下偷奸,生下了那小畜生,前些年见事要发,便私下把主家害死,这事街面上谁能不知,谁能不晓?现在这家业明面说是那母子的,实际上不过都是你的罢了。” 掌柜的慌忙哭诉道: “哎呀,大爷,实实的无此事啊,这都是以讹传讹!” 老差役看了一眼掌柜道: “有没有你心中最清楚,不过是与不是,那重要吗?这民不举,官不纠,你要是瞎折腾,我可不确保这主家有没有个远方的亲戚为苦主告状,到了那个时候,怕是一切都不那么好办了。” 掌柜一愣,嘴里只发出个这字便实在是说不下去,转念之间,他又道:“街面上这许多商行,还请大爷移步那些财大气粗的,我这小本经营!” 老差役一嘲笑道:“他人是他人的事,我们自然会去,你且说你的事,况且你要是小本经营这县中就没有大本经营了。” 掌柜一看这情形,脑子里一转,立刻跑到街面门口,又哭又喊道: “哎呀呀,不得了啦,县里的官差强抢民铺啊……” 一时,四周的人围了起来,纷纷前来看热闹,各种议论之声纷纷传来。 而掌柜的一边哭喊,一边偷瞧这几个差役的反应。 老差役一看这掌柜的如此闹,大骂道: “这狗才,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的身家性命都难保,你当还怕你这些不成?” 说着对其他几个差役道: “弟兄们,招呼自己街面的狗,给我把他这店砸了,金银物件全分了!” 几个差役忙道:“得嘞!” 出门一挥道:“狗着们,给我把这店砸了,见什么抢什么,爷们儿给你们做主。” 这围观的混混们高兴的喊道:“好嘞!” 说着便一拥而进,片刻之间,整个店被一抢而空。 掌柜的这时哪里还有心情哭,他起身拉这个,扯那个,喊着:“不能抢,不能抢……”但是又有谁会听他的呢。 最后他急的向老差役喊道:“你们这还有王法吗?” 老差役骂道:“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说着上去就是几脚,一边踢一边骂:“妈的,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还跟老子讲王法,王法,王法,你他妈的张嘴讲啊,你告老子去啊。 王法,老子告诉你,王法是老子用来管你的,你还想管老子不成……” 旁边一个差役道:“阿叔,别踢了,他死了!” 老差役骂道:“真是便宜了这狗才了,一会带人把他家和那个小骚妇和小野种的家给我抄了!” 旁边的差役道:“是,阿叔!” 老差役又补充道:“记得怎么说他死的吗?” 旁边的差役道:“就说他欺行霸市,引起公愤,被百姓踏死,在请仵作做一份尸格,万无一失。” 老差役笑道:“好好好,你办事,我放心!” 转瞬之间,这店铺便被抢劫一空,伙计、库房、账房看见掌柜的死了,也都加入抢掠大军,最后一哄而散,只留下一个破烂不堪的店铺和一具掌柜的尸体。 老差役骂了一句晦气,便带着人去下一家店了,这街面上都听闻了此事,店主们都学乖了。不用这几个差役说话,便纷纷办理下典当,借款等等,一件物品居然能典当好几次,还能当抵押好几次,也确实是世间少有了吧。 这自然逃不过县令的耳目,县令听闻了对师爷讲: “这财莫要让他们自己发了,筹集到的钱三七分,咱们七,他们三,你去找他们说吧,就说这话是我说的!” 师爷慌忙称是。 自然,最后几个差役确实筹集到了一笔钱,可是被县令盘剥去七层,而且哪里有雁过不拔毛的,师爷趁机自己又多要了一层,最后用于招募人手的,也就仅仅只剩下两层。 不过,不管怎样,剩下的钱若是给街面上这些泼皮无赖分一分,也许倒是够个首付,能暂时哄骗住这些人。 几个差役将所认识的所有街面上的泼皮无赖召集到一块,老差役主持喊道: “今日县里有一个发财的机会,我们兄弟讨了下来与众位一起发!” 这群泼皮无赖唏嘘之声顿起,有人喊道: “你们什么德行我们岂能不知,但有发财机会,岂能会留给我们!” 有差役上前大喊道: “刚才这话是哪个王八蛋说得?” 众泼皮无赖顿时不言语。 老差役制止住了刚才的差役,大声喊道: “刚才有兄弟有疑虑,这怪我没有说清,这次的发财机会我们几个兄弟和太爷讨了下来,想独吞,可是人手不够啊。 想着找外人,也是便宜外人,不如便宜了自己兄弟为好,这才把兄弟们聚集起来。” 这时就有泼皮无赖喊道: “什么发财的机会,你且说说!” 然后喊话的这泼皮无赖在找,却从人群之中找不到他。 老差役笑了笑大声道:“我们听说现在有个小村庄种植一种没有听说过的东西——黑麦……” 他再一看众人表情,立刻又改口道: “想必大家都知道是哪个村子了吧,他们现在是富的流油啊,可是不给县里交税,这次我们是去那里讨税。”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纷纷表示愿意倒是愿意,可是路程太远。 那么话说为何众人听了讨税就表示纷纷愿意干了呢?因为这讨税二字对于众人并不陌生,平常时节便有许多欠税的,官府派了人去追,而有时追的人懒的去,便委托街面上的一些人替自己去,去了这一趟,至于讨了多少,只要交够朝廷的,孝敬够县衙里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 如今听说那村子日日用黑麦做生意,好不富裕,众人谁不想去分一杯羹,可是小门小户的几个人可以去欺负一下,直接欺负一个村庄,而且路程又远,算了算风险和收益,那是划不来的。 现今,县衙要去讨税,自己去肯定能得些好处,只是路途较远,这许多人,而且那村子到底怎么个情况也不知道真假,万一扑个空,或者没有得到好处,既空耗了盘缠,又浪费了时间,故又嫌弃太远,不愿意去。 老差役自然明白大家心里所想,他喊道: “我这个人既然领大家去发财,自然要为大家考虑,如今愿意去的,我且每人发上一两银钱,管众人吃食,等事成之后,留够朝廷、县衙和上峰的,其余得我与兄弟们三七开!” 众人听了好像很心动,但是皆是不言语。 其中有人喊道: “此次路远,我们想四六开!” 话刚说完,几个差役想找这个挑刺的,结果这个人说完便不再言语,众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说的。 老差役一狠心,一跺脚道:“罢了罢了,四六就四六,你们多占一成就多占一成,下不为例!” 众人高呼。 老差役喊道:“大家回家收拾家伙,明早卯时这里集合,咱们出这趟差!” 有人问:“那银钱呢?” 老差役笑道:“明早点卯时发!” 众人闻言,知道这老差役奸猾,想要今日占了他便宜,明日溜了的想法是不能实现,便都老老实实的散了去。 而字句,而李候补却只观书大意,据说一天可读三百本书,经史子集无一不精,无一不通,可谓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阴阳。 他人求科举功名,而李候补却建一草庐,修身养性,以做道德。 尝尝自比于姜尚、诸葛、张良、伯温, 叹息自己一身才华无处施展。 今年捐了个候补道台,时常来我处与我交游,本官可是受益良多啊。” 李候补忙道:“哪里,哪里,中丞谬赞了。” 众人忙称赞不已。 州牧道:“如今,武有王千总,文有李候补,可谓是万无一失啊!” 县令也是想着称赞一番,于是道:“正是,正是,我也时常读些六韬、武侯兵法、黄公兵法、百战奇谋之类的,有时间还要向李候补讨教讨教!” 李候补却轻蔑得说:“我所学的,乃是姜尚、诸葛、张良、伯温的才学和谋略,你的这些无名氏的书我是不晓得的,等有时间,还是学一些正道好!” 众人皆是一愣,不过转眼之间都说:“李候补天下大才啊!” 等等一系列的夸赞之词不绝于耳。 这时,张道爷发话了,只见他道:“中丞大人,您这介绍了一文一武,为何独独不介绍贫道呢?” 州牧慌忙道:“道爷,是我失礼,是我失礼了。” 于是州牧向众人道:“各位想必也都听过王家将等一系列的评书,这里面的敌人哪一个没有个奇人异士,我常常思虑这文臣武将嘛,普天之下,谁又会是王千总和李候补的对手,但是若敌人使用这些异术,我等该如何。 我思来想去,经人提醒,才想到张道爷,这张道爷不一般,他家是有传承的,祖上便是除魔荡寇的天师,代代相传到了他这一代,不知是降服了多少个妖魔鬼怪。 据说他手中的天师印和荡魔剑就是从第一代天师传承至今,而且他们这一派,一出生便具有祖上传来的神力。 我朝山河永固,无妖魔作祟,全是靠张道爷一系这么多年的守护啊。 如今请张道爷出马,便是他们有些什么魑魅魍魉,我们也是不惧怕的。” 此话讲完,张道爷颇为得意,众人也是称赞不已。 张道爷讲:“中丞大人,贫道原本正在熬大关,若此一过,便要遨游天地间,不为这些俗物烦扰,但是大人带百金前来请贫道, 贫道一想这守护山河社稷,也算是贫道祖上传下来的职责,贫道又岂能因为个人修为而不顾百姓死活? 故出了这关,虽然废了一些灵草妙药,但是为百姓,为中丞这片爱民护民之心,那便是值得的。” 州牧忙道:“哎呀呀,不愧是张道爷,这片心胸就不是我等凡人能比的,将来降服巨寇,我必定奏明陛下,给张道爷再加敕封!” 张道爷讲:“虽然我不为财物所扰,但山门艰险,日常也……” 州牧连忙道:“懂得,懂得……” 转头对县令道:“你且准备一千白条金,五百匹绸缎,其他精米精面等一应之物,以后只要逢年节寿诞之类的,就要送去!” 县令心里嘀咕着:“我也曾听闻这张道爷山上只不过几人,而且都是女修,如何用得了这许多!” 但是嘴里不敢说,只得应承。 张道爷笑容满面道: “中丞,原本俗世因果我不想管,这是要沾惹麻烦的,但今日你我相逢便是缘分,你这花厅堂前可不干净啊!” 州牧一愣,随即对下人道:“你等为何不打扫干净,怠慢了贵客……” 下人吓得跪下道:“小人实实安排人前后打扫了个干干净净,不曾有一丝土灰啊!” 州牧瞪眼道:“还敢狡辩……” 张道爷却伸手制止住道:“中丞,我所说得不干净非是眼见的不干净,而是这里有幽冥之物!” 众人一惊道:“幽冥之物?” 张道爷看了看四周道:“从我一入来,便有一女鬼,蓬头垢面,舍长三尺,两眼如铜铃,站于中丞身后,日夜相随!” 州牧一听,吓得大叫:“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我向来未做亏心事,如何有这……” 众人皆不自觉的离州牧远了些,县令多嘴问了一句: “既然是日夜相随,那中丞大人为何还如此康泰?” 张道爷不觉满脸尴尬,呵斥道:“你这小官懂些什么,中丞大人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自然是邪魔不可侵扰的!” 旁边的下人却不懂事的问道:“道爷,既然是星宿下凡,邪魔不能侵扰,这如何又有女鬼日夜相随了?” 张道爷涨红了脸道:“小小下人,懂些什么,这是宿世的因果,业力使然,就是目犍连也是破不了的!” 县令听了此话,便明白了一切,堂堂道家天师,却开始讲佛家的业力因果。倘若自己再跟他争论下去,那便是自己硬将自己拉入茅坑与蛆虫为伍了。 张道爷见无人与他争论了,便道:“今日既然有缘,我且为中丞驱除这一祸害!” 说着便道:“来人,拿我荡魔剑,取我天师印!” 说着两个姿色曼妙,虽身穿宽松道袍,简单的将发髻一挽,但让在场的众人两眼紧盯不放的女修捧着剑印而来。 而等县令回过神来,不觉心头跳得咚咚再响,手里也是一把汗,心想:“我乃读书人,圣人门下弟子,最讲究修身养性,如何见了女人顿淫心大起,控制不住,况且在男女一道上,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如今今日……” 而此时,只见张道爷从一人手中取了荡魔剑,口中含了一大口酒,往荡魔剑上一喷,空中挥舞着几下,念念有词的不知讲了些什么,然后大喊一声破。 稍微等了一会,只见荡魔剑上开始渗出血水。 张道爷道:“中丞,我已经将这女鬼斩杀,这剑上便是她的血!” 州牧忙道:“哎呀呀,谢救命之恩!” 张道爷道:“且慢!”说着取了自己的天师印,往州牧背后像模像样的一虚盖,便道: “这下便万无一失了!” 众人疑问, 张道爷讲:“斩杀了这女鬼自然是小事一桩,但是今日与中丞有缘,盖上这天师印,便是以后再有任何妖魔也近不得身,且一但盖印,便是在天上有了禄爵,将来百年之后,也是上天庭去当神仙! 此乃是真真莫大的机缘啊!” 州牧忙行大礼道:“哎呀呀,张道爷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张道爷笑着道:“哪里,哪里,这是大人的机缘罢了!” 然后附州牧耳小声道: “我这两个女修弟子,在我调教之下,颇懂阴阳合欢之功法,且送与中丞保养身子用!” 州牧一脸惊喜道:“哎呀呀,张道爷实乃真正的活神仙,且等此次剿匪大功一成,我必定上奏天子,敕封张道爷为国师!” 说着,便对马总兵道:“马总兵!” 马总兵慌忙站起来道:“末将在!” 州牧道:“我这次算是白白得给了你一个天大的功劳,文有李候补,武有王千总,还请了张道爷护持,就算是通天巨寇,荡灭他也是弹指之间的事。 你此次就做一个坐庄的主,领着你的五百骑兵,二千步兵,随这三位去平叛剿匪。” 马总兵道:“末将遵命!” 州牧还再补充道:“他们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你万事听他们的,切莫自作主张,坏了大事!” 马总兵道“下官岂敢违背中丞!” 州牧看了看县令道:“此次叫你来,非是为其他,虽然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但是大军出征,粮草先行,若从州府中运粮,费时费力,且不便前方征战,故安排你为本次出征的军需官,供应大军的一切物资粮饷!” 县令一下子愣住了,他慌忙道:“大人……” 州牧一瞪眼道:“怎么?你要推脱不成?” 县令立刻不敢说话,旁边有人道:“这原本就是你地界上的事,我们帮你平事,你连个粮都不愿意出吗?” 县令哪里还敢说不,跪下磕头道:“晚生领命!” 州牧立刻满面笑容道:“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生员,你且下去吧,速回本县准备相关事宜吧,我们还有事要谈。” 县令磕头退出,他刚一出花厅,只见一众仆人端着各色食盒进了花厅,随后又是一帮舞女乐师,当然了,男宠之类的也必然是不能少。 而花厅里面传出了各种欢快的声音。 县令一愣神,州府中的下人催促道:“你这蛮子,愣什么神?还不赶紧走,这里是你能待的地方?” 县令虽然憋屈,但是也不敢发作,只得悻悻的出了州府衙门,饭也没吃一口,驱车回了本县。 话说这功夫不负有心人,刑秀才与张铁匠、张嫂子出去半个月有余,一日,领着一队人马晃晃荡荡的回到了村子里,还没到村边,就有人赶紧跑去向村正汇报,说是有大队人马向村子这边而来,村正吓得一激灵,以为又是县里派来的人,忙招呼全村老小,拿着趁手的东西,赶紧去村口跟他们拼了。 一伙人火急火燎的来到村口,还没站稳,只听对面有人喊: “村正,村正……” 村里的人听着声音很熟悉,抬头仔细观瞧,原来是张铁匠在那里大喊。 村正连忙回话道:“是张铁匠吗?” 对面答道:“是我,村正,我们请到柳二哥!” 村正颇为惊喜,但是还想再次确认,便询问道: “真的假的?” 张铁匠喊道: “这还有假,我们一路打听到了柳山,给柳二哥讲了咱们这里的事,柳二哥义气当头,二话不说,立刻拔了山寨,带领着全寨弟兄们来保护我们!” 村子里的人一听原来是柳二哥的人马,皆放下心里,互相庆祝,均说:“哎呀!这次有救了!” 村正一听真是柳二哥,也慌忙带人上前迎接。 来到队伍前面,村正抬头一看,一匹瘦马上落着个络腮胡子。脸上摸着不知是什么,红扑扑的。手里拿着把大砍刀,但是估摸着也不会太重,而且上面锈迹斑斑,似乎许久未曾保养?或者是从来没有用过。 而旁边是两头瘦毛驴,分别坐着一个干瘪和尚和一个枯瘦汉子。 这时,刑秀才像模像样的从骡车下来,来到队伍前面,向村正介绍道: “这位好汉便是柳二哥!村正您看他手中的那把刀,阳间杀人,阴间杀鬼,这每日里都得有一百人用血喂这把刀。 您再看这柳二哥面如重枣,这便是柳爷家血脉传承的象征,其正如当年的柳爷一般,正气凌然,邪魔不生。” 说着便指向马上的人,这柳二哥双手抱拳说了句幸会。 村正也不知道该怎么答,突然想起说书先生讲的书里面此时都会说上一句好汉幸会,也就装模作样的抱拳道:“好汉幸会。” 刑秀才又指着骑在驴上的那个和尚道:“这便是传说中的活神仙,三丈和尚,你们且要小心谨慎,这三丈大师身边有十八罗汉,四方菩萨随伺,莫要做不敬佛的事,小心造报应!” 这人群里有个小孩喊道:“菩萨和罗汉在那里?我咋没看到!” 刑秀才立刻指着他说:“吓!罗汉和菩萨只有有了修为的人才能看到,你个凡夫咋能看到,如今你诽谤了菩萨和罗汉,将来是要遭报应的,娶不上媳妇,要打光棍了!” 那小孩奶声奶语道:“娶不上就娶不上呗,你不是也娶不上媳妇!” 刑秀才听了之后颇为窘迫,脸是涨的老红了,他道:“吓!娶不上媳妇你的小鸡鸡就没有用了!” 那小孩一听小鸡鸡没有用了,顿时吓得哇哇大哭道:“我不要,我不要,小鸡鸡不能用了我可咋尿尿啊!呜呜呜……” 众人听了孩子的话皆哈哈哈大笑,而刑秀才仿佛取得了莫大的胜利,顿时脸上也有了光彩,神情也得意起来,众人看他那种如同被耍的猴子般的表情,更是笑得欢喜。 这时三丈和尚有气无力的念叨一句:“阿弥陀佛!贫僧有无上神通,今日且给诸位露一手,看这一神通,吞刀食剑!” 说着随手从身边掏出一把短剑,头一扬,将剑放入嘴里,直接就吞了下去,只留剑柄在外。 众人看了纷纷拍手称奇,而村正怕闹出人命来,对刑秀才道:“赶紧让大师收了神通吧……” 刑秀才不无得意得喊道: “大师,且收了神通吧!” 说着三丈和尚将剑拔出,张口让人查看,没有丝毫的伤痕,三丈和尚道:“这只是我万千法门中的一种,别人畏枪畏剑,而我以枪剑为食物,见了枪剑欢喜的不得了。纵然有百万雄兵,我也定能护得你等周全,况小小县衙!” 众人听了皆称赞三丈和尚,三丈和尚听了众人的称赞是颇为得意,随口道:“诸位放心,以后这里便是我的道场,别说是人,就是邪魔妖祟也不敢侵扰这里!” 村子的众人听了皆纷纷跪了下来,合掌念阿弥陀佛,谢佛祖保佑。 刑秀才等众人念完佛号,又伸手指向一人对众人讲道: “诸位,请看,这位便是笑诸葛!” 村中众人一惊:“笑诸葛!” 刑秀才得意的介绍道:“这位实在是有经天纬地之才,撒豆成兵啦,火烧蛮子啦,借东风啦,等等,凡是祖上会的,他没有不精通的,实实在在是天下最厉害的人啦。” 笑诸葛一拱手道:“谬赞,谬赞了,我哪里有什么本事,只不过是比祖宗武侯他老人家稍微强上那么一点点了。” 村里众人交口称赞道:“这还了得,若是有武侯十分之一的本事已经是了不起了,如今却还要比他祖宗强,那岂不是,哎呀呀,这是要逆天啦!” 笑诸葛道:“我且为诸位露一手吧!” 说着想了想便道:“世人烦恼皆是因为无财,我祖宗传下一术,叫做空手生财,且展示给大家看。” 说着伸出两手,问大家手中可有物什, 众人仔细看了看皆言没有。 然后只见笑诸葛两手一合,再开,拳头里握着两个小元宝。 众人大惊, 而笑诸葛道:“这不过是寻常之术罢了,这金银元宝我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说着伸手握拳,再开,又是两个。 众人道:“有此本事,何愁没有银子花。” 笑诸葛道:“我们兄弟三人来此,非是为了其他,实实在在是听说你们被人欺负,行侠仗义,替天行道来了。今后便由我等护持你们!” 有人道:“有如此人物护持,我们怎么还能不心安,就凭他们的本事,就是推翻朝廷去当皇帝也是手到擒来的!” 议论称赞之声此起彼伏,柳二哥与三丈和尚、笑诸葛三人看了回眸一视,眼神对视之间便露出了笑意。 村正道:“来人,快给柳二哥一行,准备宴席!” 然后行大礼道:“还请柳二哥随我进村。” 柳二哥看了看村正道:“虽然我兄弟是替天行道,但是嘛!……” 说着,便话停了下来。 村正一愣,这时刑秀才上前一扯村正道:“柳二哥高风亮节,但是咱不能不表示一下啊。” 村正立刻恍然大悟道:“我懂,我懂!” 便扭头拱手行礼道:“柳二哥护我周全,今后这一行人马用度,我们村子全管,全管……” 但柳二哥却不动。 村正疑惑,不知该怎么办,就这么愣了半晌,最后笑诸葛道:“听说你们这黑麦生意颇为赚钱!” 村正立刻懂了,道:“哪里,哪里,不过是村里人糊口的生计罢了。” 说着想了想,一跺脚道:“我们愿意将这黑麦生意的一成献给二哥,当个手头的闲钱使用。” 笑诸葛看了看众人笑道:“钱,你看我们像缺钱的吗?我这随手变金银,想要多少便有多少!” 村里有人低声嘟囔道:“但是看了看柳二哥一行人的穿着打扮,实在是看不出来是不缺钱的样子。” 村正看了看众人,跟几个有头有脸的商量一下道:“二哥,三成,三成,不能再多了!” 三丈和尚虽然看着就要被风吹倒,但是还是假模假样做嘶吼状,一个嘶吼没做成,自己差点喘不过气来,最后咳嗽了半天,喘着半口气道: “他奶奶的,做啥迷啊,你们这伙劳什子的,咱们对半开!” 村正一愣,这……五五开,这简直是要人命啊,他不得不又和村里的脸面人物商量了半天,最后大家道:“虽然是割肉,但是好歹命保住了,如今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答应了他吧!” 村正最后来到柳二哥面前道:“二哥,成,就对半开!” 柳二哥听了喜上眉梢道:“哎呀,村正,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保护你们的,你们怎么能拿钱来衡量我们呢?这是对我们的侮辱啊,况且我们是像缺钱的人嘛? 兄弟们只是为了百姓,为了正义,为了替天行道。 不过您愿意献,我又岂能为了我的名声拂了你的好意呢,你这好意呢,我就权且收下,不过下不为例啊。 你要是下次再干这种坏我们兄弟名声的事,讨打!” 村正连忙道歉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差点玷污了柳二哥的名声,众人听着,今日是我非要向柳二哥献这分成,柳二哥百般推让,最后在我苦求之下才接受。” 众人都称是。 然后大家欢快的进村吃喝去了。 话说县令赶回本县中,顾不得一口水便把师爷叫到书房进行商议, 师爷看着县令这副表情,知道必然是要有大事,忙问道: “大人,此次去州中如何?是否上峰派下差事?” 县令叹了口气道:“州中要派大军前来进剿!” 师爷一听道:“这……” 他知道这派大军一来,万事是少不得的,但是见县令如此忧虑,他也宽解道: “大人,这是好事啊,一来可以不用本县出力,二来可借州中大兵荡平匪寇!” 县令看了看师爷道: “中丞大人将这筹措粮饷,保障供应的差事交给本县了。” 师爷大惊道:“什么?……” 县令看了看师爷道:“这自古以来,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如今叫你来便是安排这事!” 师爷想要说些什么,刚叫了一句:“大人……” 便被县令打断道:“莫要讲其他没有用处的事,事情已经至此,再说什么也是废话了。今日叫你来,是要做这几点安排,你且细心记住,用心去办,如你我能逃过此劫,便是上天的恩德了。” 师爷慌忙称是。 县令道: “第一,立刻从全县征集壮丁,骡马,车辆,此次共来三千人,按照十个人,两匹骡马,两辆大车去供养一个人算,约需要三万壮丁,六千匹骡马,六千辆车,但凡事有个多余准备总是好的,你按照五万壮丁,八千匹骡马,八千辆车去准备。 第二,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些大兵进城,你且在城外选择一块宽阔之处,立刻征集劳役为大军准备六千人的营房,衣服被褥、日常家用,都一律按照最好的去准备,切记,将城中的赌坊、妓院、戏楼及酒肆等安排进去,收住他们的心。 第三,征集城中各店的粮食,外派差役到各村、镇、堡预缴未来五年的课税,将猪、羊、鸡、鸭、菜、果等,凡是有的一律征集来,哪怕饿死人也在所不惜。收到后,你统一调度,若是再不够,便提早提了库银去外县采办,至于亏空,过了眼前此事再说。 第四,准备金银玉器之物,选取秀色佳丽,从城外找家居宽阔之宅院,打扫干净,选择上好的厨子,及可用的下人,准备十几所,为大将及官员所用。 第五,安排夫人带了少爷及家中细软回老家,即刻出发,记住,选择可靠实诚的人护送。 我且暂时想到这五条,你速去办,务必在大军到来之前办完。” 师爷忙道:“是,大人。”随即便急匆匆的下去。 而后,整个县中自然是鸡犬不宁的如此折腾了半个多月,可是大军却未到了,如此又等了半个月,还是不见大军。 县令疑惑道:“按期,这大军早就该到了,如何?如今还不见踪迹?” 师爷道:“大人,本县力薄,如此等待怕匪寇未完,其他地方都反了,到时候就不好收拾了。” 县令道:“你当我不知这严重之性,可是上峰所差,我岂敢违背,如此折腾,我这也是为了本县,要想这伙兵爷们稍微不如意,若是折腾起来,到时候怕是本县寸草不生, 暂且让大家忍一下吧,我且向州中去一封书信!” 师爷又道:“夫人和少爷……” 县令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你没看我已经躲他们两个,躲了许久的日子。” 师爷道:“大人,可是现在是实在有点过啊。 夫人不了解您的苦心,只是一个劲的说你赶她走是为了迎娶包养别的狐狸精,她不但不走,还要天天看着你,还要找所谓的狐狸精,如今把县里折腾的实在是不成样子,是个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子都要被她教训、捶打一番。 而少爷天天沉迷于醉香楼的姑娘,如今我又听说,他与几个所谓的世家子弟结成什么县中五虎,白天里摸排谁家媳妇好看,谁家姑娘有姿色,一到晚上,几个人就翻墙而入,将其丈夫或者父母兄弟捆绑在一侧,然后就与人家媳妇或者女儿行苟且之事。天亮之后,就大摇大摆的从人家家门而出,整个县中百姓是敢怒不敢言啊。 前次,你在外养的小妾就被少爷和他所谓的五虎兄弟给摸进去了,这……唉,大人,不管怎么样,您该管管了!” 县令气急骂道:“这恶妇,这逆子……”一口急痰堵住了心窍,一下子就晕过去了,好一会折腾才算救过了,如此,师爷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如此又过了半月有余,州中回书道: “如今天气不爽,等哪日天气爽朗了,再去也不迟!” 县令纵然是久经世事,但是也被这不出兵的借口给惊住了。 如此这样,这营房不知道经过几修,这粮食肉类蔬菜瓜果不知扔了,换了多少,终于等到了前来征讨的大军。 在边界上,县令早早就派师爷带着人在那里等候迎接,马总兵刚率领人马过了界,见前面有人等候,内心道:“这县令还算懂点事情!” 可是等等候的人上前,马总兵一看,便不乐意了,便道: “你们县令呢?” 师爷慌忙道:“总兵大人,县令原本是要来的,但按照朝廷制度,若一县中有反叛,一县之长不可离城,同时,如今贼寇猖獗,倘若县中无主,突发巨变,则万难回救,故派遣小人来迎接大人!” 马总兵听了之后道:“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好大的官威,我等前来为他讨平贼寇,他居然不迎接,还用朝廷制度压我,哼!……” 说着便打马向前,师爷追着在后面想解释,可是马总兵岂会听他的,整个大军继续向前,半日便来到县城郊外,马总兵下令道: “大军进城!” 师爷慌忙上前阻止道:“总兵大人,本县父老已经为大军安排好了营盘,一应之物都已经俱全,不知比这县中要豪华多少,就等大军前往……” 这时,马总兵一个亲兵上前一边子打在师爷脸上骂道: “妈的,什么玩意,也敢对我们大人指手画脚得做安排,是找死……” 说着一脚就将师爷踹倒,上去就是几脚,踢的师爷在那里哇哇大哭。 马总兵看都不看师爷,继续上前,不一会,有人回来禀告道:“总兵大人,县城门紧闭,城门一人说他是县令,要大人上前讲话!” 马总兵轻蔑得哼了一声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不出迎我就算了,居然还紧闭城门,让我上前讲话。 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来人,摆开阵势,给我攻破城门!” 有人答了一声是,便离去,只听鼓声震天,喊杀声一片,可是过了好久之后,又有人过来道: “总兵大人,攻不破!” 马总兵惊诧道:“怎么?小小的一个县城都攻不破,难道他有大军守护?” 来人道:“不是!城上无守军。” 马总兵又问:“那是城门坚固?” 来人道:“也不是!烂门一张!” 马总兵疑惑了,他问道:“那是?” 来人道:“大家都言,不过是赚几两银子,不值得卖命,都不愿意去!” 马总兵无语道:“这……” 最后马总兵道:“罢了罢了,我就前去与他谈谈。” 于是马总兵打马来到城头下,他看了看城头上的县令道:“县令大人如何为此?阻止我大军进城?” 县令道:“非是阻止,实是本县已经为大军准备好一切,还请将军带领大军前去驻扎,稍后本县自然会去拜访。” 马总兵道:“罢了、罢了,我这就走是了!” 说着便道:“稍后见!” 随即下令道:“我们走!” 师爷不知从哪里忍着疼痛跑过来领路,可是刚调转大军走了没多久,马总兵突然传令道:“全部调转,进城!” 说着,这几千人调转方向便向县城而去,而这县城的大门却是开着的, 为何? 原来县令见马总兵带人离开,也就放下心来,而城门前围着一群人说闭门影响了他们出入了,生意了等等,要闹事。县令以为无事了,心一软便让人开了城门。这群人好巧不巧有人经过大军,被马总兵看到了。 而他一是气县令不迎接自己,二是气县令不让自己进城,如今他看到有人出了城门,猜想必然是城门开了,如何不心生报复的想法。 于是立刻调转大军向县城而去,而此时,县令也回衙门了,城门也开了。守城门的几个人看见大军立刻吓跑了,这三千人的大军便立刻鱼贯而入,进了这县城。 这伙大军进了城,那能不能控制住,约束住,就不是人力所能为了,这伙人,凭借着身上有刀枪,在平民街市内是横冲直撞,看着哪里的房子好,便几个人强行砸门进去,不但要将上好的房子给让出来,提供好酒好菜招待,而且宅院内的男女老少一概被充作了佣人,稍微有点颜色的女子要照顾兵爷们所谓的起居,名义上是照顾,实际上是进了兵爷们的大门,岂还能有完璧之身回来? 一家老小只得在外面听着自家妻女在屋内的痛苦哀嚎声,和兵爷们轮番的嬉戏叫喊声,只能以头抢地,默不作声。 而就算如此,这伙兵爷们也不曾放过这家最后一丝,还要将家中的金银细软,哪怕是老头老太嘴里镶的金牙也要撬走。一切打包带走,用他们的话说:“老子给朝廷卖命,拿你们点钱,吃你们点东西,让你们女儿陪陪,怎么了?怎么?有本事你找皇帝说理去!” 如此这些兵爷们祸害完一家继续祸害下一家,小小的一个县城原本就没有多少人口,如此一来,不到几天,整个县内竟然无一完整之家。 而街面上那些稍微大些的生意自然不在兵爷的祸害范围之内,这并不是兵爷们惧怕,或者这些人背后有关系,而是这些肥缺是马总兵的,轮不到他们去。 马总兵自然是选择了最豪华的酒家征用做为自己的下榻之处,顺便让自己的亲兵将所有的钱庄,酒家之类的全部以通贼查处,所得金银用骡车装了十几辆车,派自己家中的可靠之人押运回老家。 这其中自然也有县令的财产,而且这些街面上的生意人,平日里可没有少孝敬县令,纷纷聚集到县衙,想让县令出面把这些财产要回来,即使全要不回来,哪怕是一半也好啊。 县令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去求马总兵。 而马总兵对于手下新孝敬的几个姑娘是颇为在意,就纷纷下人让县令在屋外一直等着,直到最后马总兵服用壮阳之药都不管用时才罢休,让人引县令进来。 县令一进,只见马总兵面色殷红,但是整个身子软绵绵的毫无气力,身子上只是挂着个件衣服,似穿非穿的,半依靠在那里,几个姑娘瑟瑟发抖的在旁边躲着。 县令好歹也是读书人,看到此情此景,如何不让人尴尬,但是也无法,只得硬着头皮行礼道: “下官,拜见总兵大人!” 马总兵瞟了县令一眼道: “哎呀,这不是此间的县尊吗? 我这小小的武官,怎么能受得起您这如此大礼?” 县令忙道: “不敢,不敢,大人无论是品级,还是差遣,都高于下官!” 马总兵道:“既然你认我是上峰,那为何不让本将进城?” 县令道:“下官岂敢,实实在在是下官为大军安排了更好的去处,小城拥挤,岂堪大军之处。况且……” 马总兵打断县令的话道:“莫要讲什么劳什子话了,若是讲道理,我们这些武人一辈子也讲不过你们这群文官,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别耽误了老子的正事。” 县令虽然听着颇为刺耳,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耐着性子讲道: “大人,我是为街面上这些为商之人而来!” 马总兵一皱眉道:“他们怎么了?” 县令道:“大人,你有所不知,本县虽然贫瘠,但是也算是文风盛行,县中历代出进士举人无数,就是当代,也有好几位进士举人,在朝廷、地方上为官的。 而这些人多出自县中这些为商之家,或者为商之家的供养! 如今大人虽然查出他们部分有人通贼寇, 但是万一将来事过,一封书信到了朝廷里这些人的手上, 圣上参大人一本,都察院、刑部及大理寺三法司一查, 虽然大人身正,但是万一有个小人做鬼, 大人一世英名岂不是毁于一旦, 若有再有人陷害,大人到时身家性命怕都是难保!” 马总兵听完点了点头说:“你说的这颇为在理,怪我一时疏忽大意,没有想到这一层!” 县令听完心里落下一块石头,总算长舒一口气,虽然受辱,但是好歹把马总兵吓住,救了这些街面上的为商之人。 这时,只听马总兵向门外喊道: “来人!” 门外进来一亲兵,马总兵吩咐道:“传我令,将咱们抄家的这些人,无论男女老少,一律以通贼处死,立刻执行!” 县令听了大呼不好,正要阻止, 而这时,亲兵称是,正要出去,却被马总兵叫住:“回来!” 县令听到这个回来,以为马总兵回心转意,不由得又长舒一口气。 只听马总兵道:“就是刚出生的娃娃也一律不能放过,切要给我排查仔细了,一个都不要放过,要是出现半点纰漏,我要你们的狗头!” 亲兵称是便退了出去。 县令急忙道:“大人,这是为何?” 马总兵慢悠悠得说:“人全死了,谁还能去告状,就算将来有人捅到圣上面前,无凭无据,圣上又岂能定我有罪!” 县令忙道:“可是大人!” 马总兵不耐烦的说道:“莫要讲了,你的好心提醒本将记在心里,将来不会亏待你的,下去吧!” 县令还要讲什么,已经有人道:“大人的话你没听懂吗?还不下去!” 县令无奈,正要下去,只听马总兵叫住:“且慢!” 县令以为马总兵回心转意了,忙道:“大人!” 只见马总兵指着旁边瑟瑟发抖的几个姑娘道: “你们这得货色不错,再给本将找几个这样的,明天送过来,下去吧!” 县令一听,这哪里得了,这次想要死谏,可是他被马总兵的手下推了出去,门一关,他想再说什么,马总兵已经是不听了,而屋子里又传出姑娘们的哀嚎声。 话说县令无神的刚回县衙,只见县令妇人直接过来,手提住他的耳朵,一边哭喊,一边骂道:“你个无能的窝囊废,居然护不住自己的儿子,要你有什么用,可怜了我的儿啊……” 县令心情正烦,被这么一闹,就想发火,便顶了夫人两句,可是夫人一听,立刻将县令脸上挖了一个花瓜,一边哭,一边骂,而且还是骂一句,就唾县令一口,最后实在是不解气,是一手抓着县令耳朵用力拧,一手使劲的扇县令巴掌。 旁边围着一堆县衙之内的人,谁也不敢上手,只是在旁边看着,最后,县令是实在受不了啦,瞥了一眼旁边的师爷,叫道:“师爷,到底怎么回事?” 师爷看躲不过去,这才招呼几个丫鬟小厮,上前将县令和夫人拉开,师爷一边帮县令整理衣服,一边将事情缘由讲了一遍。 原来,这县令的少爷啊,和所谓的五虎兄弟,摸进去一次县令在外面养的小妾的家后,便回味无穷,经常就去这小妾家里,一来二去的,这小妾也就想开了,反正都是他们父子,是谁也无所谓了。 可是这大军进城之后,整个城中就乱了,大兵们都各自发财找女人,这王千总也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普通人家他自然看不到眼里,而这县令养小妾的宅院自然与其他人家不同,这不同之处嘛,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何况王千总,王千总看见此处宅院与其他宅院相比,颇为奢华幽静。 心想:以我断之,此处要么是个暗娼,要么是富贵人家在外养的外院,如今不如我且去看看。 于是率领几个亲兵,也不用敲门之类的,直接便翻墙踹门而入。 这院里原本就无几个人,不过是两个服侍的丫鬟和一个老门房而已。自然是挡不住他们。 王千总踏进庭院一看,道:“不错,古典雅致,是个读书人的处所!” 这时县令的小妾听见了动静,也忙出来一看! 王千总抬头一看,内心道:虽然是乡野凡间之物,但也生的清新脱俗,可谓小家碧玉,虽然不能与京中相比,但在这穷乡僻壤之处,已经算得上难得了。 而小妾一看,内心一惊,心想:如此翩翩富贵公子,定然非是这县中人物,难道今日老天开眼,要给我降下后半生依靠不成? 王千总行礼道:“小姐,有礼了!” 而小妾一看,这行礼,这姿态端仪,必然是富贵人家公子,忙回礼道:“公子,有礼了!” 王千总道:“口中干渴,可否向小姐讨一杯茶喝!” 小妾忙道:“公子且屋子里请,屋内有上好的茶!” 王千总腾腾几步便随小妾来到屋子内,而小妾小声吩咐丫鬟,看住门,且勿要让闲人进,丫鬟自然会意,而王千总的亲兵见千总随小妾进了屋子,自然不敢打扰,要么拉着丫鬟去其他房子里进行所谓的闲聊,要么与老门房讨些茶水休息等其他人与丫鬟闲聊完,自己再去与丫鬟闲聊。 话说王千总与小妾坐定,上了茶水,小妾便开口问:“公子乃何处人士?” 王千总道:“小生乃京中人事,定北公之后!” 他见小妾不明所以,便又道:“便是王家将里,王六郎的后人。” 小妾一听,忙道:“哎呀,原来是王六郎的后人,不知道公子此次前来是何事?” 王千总眼睛一转,便道:“家中逼婚,然我未得心上人,便逃婚出来!” 小妾一听,眼睛一亮,失声道:“啊!是这样啊!” 随后意识到自己失态,忙转移话题问道京中人物,风土人情。 而王千总均能款款而答,不像是做假,这便更加印证了王千总,即使不是王家之后,也必然是个大人物,这更加坚定了小妾心中的想法。 而王千总喝着茶,突然道:“哎呀,茶没有了!” 小妾忙道:“我这便让丫鬟去填!” 王千总忙制止住道:“莫忙!” 小妾一疑惑。 只见王千总盯着小妾那半碗茶道:“小姐的茶,小生也是吃得的!” 小妾一愣,随即脸一红,低头不语,半晌从嘴里挤出几个字道:“妾身的茶虽然吃得,但是怕公子嫌弃!” 王千总一听,立刻会意,心想:果然成年人的事,往往就是一句话。 起身伸手将小妾抱起来,便要走向床榻,可是正要行事之时,小妾百般躲让道: “若公子真心想要妾身,还请公子许诺让妾身侍奉公子下半生!” 王千总心笑:今日事成,明日又耐我何?但嘴里却说:“小生下半生巴不得天天和小姐在一起!” 一个是情场老手,一个花间蜂王,两相交锋,才知对方并不简单,纵然是使完浑身解术,也难探对方深浅。 终于两人瘫倒在床,正想说些什么恩爱情怀,这时只听一声巨响,有人踹门而入,紧接着鱼贯而入五个人。 小妾正在恼火丫鬟不看好门时,只见为首的人几步便来到床榻之前,厉声大喝道:“小贱妇,竟敢偷人!” 小妾原本要发火,可是抬头一看,竟然是县令的少爷,顿时便不敢言语。 王千总不慌不忙的问:“这是谁啊?” 只听少爷骂道:“你个哪里来的小白脸,竟然偷本少爷的女人!” 而小妾小声道:“他是县令家的少爷!” 王千总点了点头道:“昂,我以为是谁呢!” 然后对着少爷讲:“既然你说她是你的,我还给你便是了!” 于是便要起身,小妾忙拉住道:“公子,你刚答应妾身……” 王千总笑了笑道:“非是我无情,可是你是别人的人啊,我岂能多人所爱!况且这也与礼法不通!” 说着便要穿衣服走人,可是却被县令的少爷一把拉住道:“小贼,你占了便宜还想跑!” 王千总看了看他道:“我今日放过你,你莫要不知趣!” 县令的少爷被气急反而笑了道:“我不知趣,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县令家的公子,这个地界我说了算,是龙你也得给我爬着,是蛇你也得给我伏着!” 王千总笑了笑道:“莫要自找不痛快,今日我看你帮了我小忙,我才放过你,快快谢恩走吧!” 县令的少爷怒道:“老子说一,还没人敢说二,今天老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说完便道:“兄弟们,给我打!” 其他几个人上来就要打王千总,王千总躲闪之间,门外的亲兵进来了,王千总骂道:“该死的奴才们,缘何看不好一个门!” 亲兵们道:“这几个人翻墙而入,不曾发现!” 王千总道:“快快把他们驱赶走吧!” 县令的少爷看兄弟几个不是王千总的人的对手,伸手从身子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向王千总刺过去道:“小爷,今天要了你的命!” 这一下便把王千总手臂刺伤,王千总大怒道: “狗才,你是不想要命了!” 县令的少爷得意道:“我是县令的公子,谁敢拿我怎么样?” 王千总见自己的佩刀在床边挂着,伸手抽出佩刀,只是两下,县令的少爷便倒在地上起不来。其他几虎一看,顿觉情况不妙,纷纷提腿就跑,而小妾也是第一次见杀人,直接被吓傻了,愣在那里。 王千总慢悠悠的穿上衣服,对亲兵们道:“这地脏了,换个地吧!”说着便扬长而去。 而其他几虎跑到县衙便向夫人讲了此事,夫人心疼儿子,急忙叫上师爷便去了现场,看到现场已经断气的儿子直接哭晕过去,而师爷询问了小妾、门房、丫鬟相关事情后,一猜那人便是王千总,急忙另外找地安置了小妾,生怕夫人醒来后闹事。 果然,夫人醒来后要闹事,要让贼人给他儿子偿命,师爷劝道: “夫人啊,现在城里到处都是乱兵,而那凶手是王千总!” 夫人骂道: “什么狗千总,难道还能比县太爷官大?今日必然得让他为我儿偿命!” 师爷心里骂道:嘿嘿,你个毫无见识的蠢货,你家县太爷在他面前屁都不是一个,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他给你儿子偿命。 嘴里却说:“那等太爷回来,再做处置。” 这抬着县令的儿子尸体刚到了县衙,一伙人还没散去,这县令就跌跌撞撞的进来了,正好被县令的夫人逮住,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场。 县令听了之后,也是头大,即使儿子再混账,但天下哪里有不爱儿子的父亲呢,可是,如今的局面,王千总不找他的麻烦他就已经是千恩万谢了,自己又哪里敢去找王千总? 他看着骂骂咧咧的夫人,不耐烦得对下人道:“把夫人送回去,锁起来,严加看管。” 可是整个县衙平日里被夫人的威风吓怕了,谁也不敢! 这时,却见王千总迈着清闲的步伐带着人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四处瞧看道: “你这县衙倒是不错嘛!” 县令一听是王千总的声音,忙行大礼道:“大人,不敢,不敢!” 王千总对随从亲兵讲:“收拾收拾,咱们就住这了!” 亲兵上前对县令道:“还不听令,限期你收拾东西,半日内搬出去!” 县令道:“是,是,是,下官马上搬!” 而所谓的五虎剩下的人忙悄悄上县令夫人耳旁小声低语道:“就是他杀了大哥的!” 县令夫人一听,哪里还了得,说着挣脱下人,上去就要和王千总拼命,这一下可把县令和师爷吓坏了,但凡王千总一丝不高兴,这县衙内的人都得以通贼的名义杀了。 县令夫人一边骂,一边冲,就要用头撞王千总,王千总一个窝心脚踹过去,县令夫人立刻倒在地上起不来,骂也停了,哭也止了。抱着肚子在那里疼得哇哇大叫。 王千总疑惑地问:“这是谁啊?” 县令忙道:“下官贱内,下官这就严加看管,绝不会有下次,还请大人……” 话还未完,王千总笑着道:“尊县,真是可以啊,不但有个好儿子,还有个好夫人啊!” 县令忙跪倒一个劲的磕头道:“还请大人饶命……” 王千总看了看笑道:“要你们命,易如反掌,只不过我怕弄脏了这地界,我住着不安心,且抬着你夫人现在出去吧!” 县令忙对下人讲:“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抬夫人出去!” 然后县令磕头谢道:“谢大人不杀之恩……” 而王千总的亲兵骂道:“还不快滚!” 县令跟着抬着夫人的人出了县衙,而夫人疼痛过去,一听就这么净身出了县衙,忙骂道:“杀千刀的,你个堂堂县令还怕他不成, 里面还有我的金银没带出来呢 ……” 县令怒骂道:“你再不闭嘴我把你送回去!” 夫人听了吓得立刻闭嘴不言,县令无处可去,便径直抬着自己的夫人去了师爷家暂时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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