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啊？”</p>
“爷爷，您还记得旅游节目吗？”程知微说：“就是之前省台很火的，播了十几年那个旅游节目。”</p>
爷爷点头。</p>
“我之后，要去主持这档节目啦。”程知微轻声道。</p>
爷爷闻言，被皱纹爬满的脸瞬间舒展开：“你上次去北京，就是去取景的？”</p>
程知微点头。</p>
爷爷垂眸，看着那褪色的宣纸：“上回去北京，你奶奶还很年轻。”</p>
“过完这个生日，我也 85 了。”爷爷叹道：“你奶奶在下面，等我也等太久了……”</p>
“今天您生日，我们不说这些啊。”程知微不满地打断道。</p>
爷爷笑笑：“嗯，不说了。”他转移了话题，指着那宣纸上模糊不清的字，问道：“你还记得当时写的是什么吗？”</p>
“怎么可能忘得掉。”程知微说：“我当时至少写了两百遍。”</p>
“你别以为是我忘了，我什么也没忘，但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p>
“不能说，也不能想，却又不能忘。它们不能变成语言，它们无法变成语言，一旦变成语言就不再是它们了。”</p>
“它们是一片朦胧的温馨与寂寥，是一片成熟的希望与绝望，它们的领地只有两处：心与坟墓。”</p>
程知微轻声念着，她的目光落在爷爷脸上，见他出了神，失了魂，双目里一片茫然地望着远方。</p>
“爷爷。”程知微轻声问道：“小时候您总让我抄这段话，您是不是有秘密啊？”</p>
爷爷回过神来，笑了一下：“ 那当然，爷爷的秘密很大的。”</p>
“奶奶知道吗？”程知微来了兴致。</p>
“不知道，谁也不知道。”</p>
“那你告诉我呗，下次，我给你买花椒味的冰淇淋，很好吃的。”</p>
爷爷看着程知微，半晌，还是摇头：“死也不会说的，别诱惑我了。“</p>
第34章 </p>
爽约</p>
生日饭吃完，程知微把爷爷送回养老院，这才驱车回家。</p>
忙碌的周末结束，更加忙碌的周一又开始了。</p>
距离旅游节目第一期制作的日子越来越近，每天有开不完的会，从前程知微不知道，原来拍摄一个节目之前要做这么多准备工作。</p>
会开完，还要准备晚间播报。</p>
这一天，她整个人忙得团团转，连续错过两个饭点，一整天就只喝了一杯咖啡一个菠萝包。</p>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时间，车也顾不上开，打了辆网约车回家，匆忙卸了妆，往床上一躺，就这么睡了过去。</p>
隔天，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还没亮，拉开窗帘，对着漆黑的天空，听着鸟叫，发了好一会儿呆。</p>
从前她觉得做气象主播日复一日，工作枯燥。如今，工作倒是不枯燥了，只是强度比之前翻了几番。</p>
顿时觉得之前的吐槽跟困扰根本是无病呻吟。</p>
东方既白，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她起身，洗了个澡，化好妆，坐最早的一班公交车回气象局。</p>
庄瑶今天播早间，正在食堂用早餐，见程知微也来了，有些诧异：“你今天怎么这么早？”</p>
“昨晚 9 点多就睡了，早上天还没亮就醒。”</p>
“真羡慕你。”庄瑶喝了口白粥：“我已经好多年没试过 1 点前睡了。”</p>
“为什么？”</p>
“报复性熬夜。”庄瑶说：“孩子睡了之后的时间才是我自己的。”</p>
程知微笑笑：“隔天播早间你也熬夜？不困吗？”</p>
“所以我现在要下去买咖啡。”庄瑶已经用完餐，站起身后，又问道：“给你买一杯？”</p>
“谢谢庄姐。”程知微道：“我要拿铁。”</p>
难得用餐环境安静，且时间充裕，程知微不紧不慢地吃着。</p>
过了好一会儿，她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是庄瑶回来了。</p>
不只庄瑶，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人。</p>
是周叙奶奶。</p>
“在楼下遇到奶奶了。”庄瑶把拿铁递给她：“顺便让奶奶上来验收一下那几棵果苗的种植成果。”</p>
程知微乖巧地喊了声“奶奶”，又问：“您吃过早餐了吗？”</p>
奶奶点头，笑道：“吃过了。”</p>
“您怎么会到气象局这边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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