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在所有旋转的中心，他看见了一个人的脸——他的丈夫，卢森的脸。 </p>

“呜……” </p>

白唯想挥开他，自己喝水，可手臂使不上一点力气。他只能扬着脑袋，一点一点咕噜噜地喝水，直到部分水从嘴角溢出，顺着脖颈流在锁骨上。 </p>

喝完，他像小猫一样舔了舔杯壁。 </p>

有力地手托着他的后背，把他放了下去。虽然眼睛看不清，但那人身上浓郁的雄性气息让白唯一颤。他想向后躲一躲，却又扯到体内，小小地叫了一声。 </p>

白唯又躺在枕头上，慢慢地在回神了，可他依旧能感觉到体内体外那种黏糊糊的感觉。终于，他的眼睛看清了卢森宽阔的肩膀与手臂强壮的肌肉。那粗大的肌肉块让白唯立刻想到了另一件事。 </p>

他本能地、哑着嗓子却用尽全力大声地，叫出了一句话。 </p>

“我的下面……” </p>

还好吗？ </p>

如果手还能动、腰还能折的话，白唯一定会努力亲手确认一下。过去一周的经历让他真怕自己马上就要被送进医院。可他高估了自己的嗓子。现在的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被雨打湿的白猫无精打采的几句“咪呜咪呜”。 </p>

可卢森偏偏听到了。 </p>

卢森按住他两个圆润发红的膝盖。这动作在过去一周之内白唯已经非常熟悉了。一开始他会反抗，后来他会大叫，再后来他会哭。现在他只心如死灰又瑟瑟发抖地躺在床上，心想卢森这下是要把他弄死啊。 </p>

他真的要被卢森弄死了！ </p>

但这次卢森只是低头观察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做，直到让白唯羞愤欲绝的程度——尽管按理说，那里已经被卢森用过很多次了。白唯就连胸口都红透了，一看就是觉得自己受了很大的折辱。终于，他听见卢森说：“没有，宝贝。你完全恢复原状了。而且颜色也很漂亮。” </p>

“嫩红色的，就像涂了口红一样。” </p>

白唯：“呃——！” </p>

他那一句“呃——！”里包含了对卢森的所有杀意，还有各种各样的武器。近战击杀、狙击、煤气爆炸、毒药…… </p>

卢森又爬上来，在白唯的耳边说：“亲爱的，你那里真好。” </p>

他深切地赞美他。 </p>

“你的腿也很好，长长的，很有力，可以在我的背后打蝴蝶结。绞起来时可以把人绞死。” </p>

有没有一种可能，白唯确实想绞死他。 </p>

“你的腰也很漂亮，骨肉均亭，薄薄的腹肌和人鱼线的弧度往下收……你的背后也很漂亮，脊椎长长的一条，下凹的线条流畅自然地收到尾椎那里，还有四个凹凹，像是腰上盛满蜜糖的小酒窝……” </p>

“明明腰很细，你的臀部却很翘……从最细的地方转折到圆润的臀部，每一寸肉都好好地长着。” </p>

“你的腿上摸得到肌肉，也摸得到骨头，你的手臂也是这样。你的手指很修长、很纤细，粉色的指甲也很漂亮，抓着我的背时像是猫在挠人。” </p>

“你肩膀的骨头硬硬的，锁骨的中间却下凹。脖子很长，伸长的时候像是哭泣的天鹅，还有你的耳朵，嘴巴，鼻子……你发红的时候耳朵和鼻子也会红，你知道吗？还有你的嘴巴，你痛的时候和你爽的时候都喜欢咬人。让我都不知道那时候该怎么做比较好，但我这一周什么都没想……因为完全遵循着自己的本能去做了……停不下来……” </p>

“还有你的眼睛，我第一次知道你这么喜欢哭……你憋着眼泪和流眼泪的时候都好漂亮，还有翻白眼的时候……傻傻的，像是快要晕过去了……眼里飘着爱心……” </p>

天哪，你闭嘴吧！白唯绝望地想着。卢森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话能讲？在以前，他只是个会准时下班回家，在家里看一天电视的活尸丈夫啊！ </p>

而且，卢森怎么有那么多用来形容他的话？换做白唯，他没有那么多话可以形容卢森。他只能说卢森的肌肉块太大、太硬，让他锤也锤不动，挠也挠不开，咬也咬不透。卢森的体格太健壮，他推也推不开，动也动不了。卢森的手臂太有力，屡屡把他摆来摆去，让他的韧带活动到极限。卢森的嘴真的没有死，到处乱咬到处乱吸。卢森完全不懂技巧，他太快太猛太重，完全凭着野蛮人的性子来，差点没把他弄死在这里……白唯能活过来，全靠过去有着轻度健身的习惯。 </p>

而且……白唯骤然反应过来。 </p>

他白唯，不是性冷淡吗？ </p>

不是医院开具证明的性冷淡吗？ </p>

他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几近脱水？喉咙嘶哑？ </p>

白唯瞪着眼睛看着卢森，心里的惊涛骇浪已经把他的脑袋打晕。不，不可能，他十五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异性恋也不是同性恋……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很僵硬、很冷淡，就像是冰雕…… </p>

卢森趁火打劫，又亲了一口他。 </p>

“亲爱的，你真的很好。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你的耐力和柔韧度都超越了我的想象。有好多动作，我根本没想到你可以做到。你真的很了不起。” </p>

这不是什么值得让白唯骄傲的事情！这只是让他更想谋杀丈夫的事情！ </p>

“而且我会帮你的，你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体出现状况。以后，你会变得越来越柔软，恢复得越来越快，我们会越来越合适。”卢森高兴地说，“我已经收集了你的很多的反应数据，知道你喜欢几分爽、几分痛……呵呵，没想到你还有一点渴痛……这会让你更兴奋，我观察到好几次了。之后，经过多次练习，我们一定能找到最好的搭配方案来的。” </p>

“变……态……”白唯嘶哑地说，这是他发出的第一句人声。 </p>

卢森被这样一叫，更高兴了。他将其理解成白唯的娇嗔。他抱紧白唯：“宝宝，新家装修好了。等回家后，我们可以到处都试试看，总能找到让你最满意的地方的。” </p>

“别碰我肚子……”白唯快要哭出来了。他总觉得在卢森对他腹部的挤压下，床单上更加一片狼藉了。 </p>

“人生不会一直都很痛苦。”——诗集如是说。 </p>

卢森的确很高兴。白唯一直痛苦的人生在那一周里爽过很多次，然后就变得更加痛苦了。卢森在赞美他、拥抱他之后又没有放过他。两人把床单变得更脏了。而后，他兴致勃勃，抱着气息奄奄的白唯去看单向玻璃外的风景。 </p>

在玻璃内，卢森说：“亲爱的，你看，码头那边好像炸了耶。” </p>

白唯：“嗯……” </p>

卢森：“亲爱的，这里是单向玻璃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 </p>

白唯：“呜……” </p>

卢森：“亲爱的，你好紧张。哇，那边的一个建筑好像突然炸了。” </p>

白唯：“……呜呜。” </p>

卢森：“亲爱的，我们一起来看吧。看，那边好像炸开了一个烟花！” </p>

在检查站的烟花因为玩家对杀手们的追逐战炸开的同时，白唯也被脑内的烟花炸开了全身。他窝在卢森的怀里，尽管明知是单向玻璃，还是满怀着被玩弄和自己竟然爽到的屈辱，最终呜呜地哭了出来。 </p>

这是他第一次还算清醒的哭。白唯在心里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p>

直到泡进浴缸里后，白唯才终于振作了起来。卢森在给他洗干净后答应白唯，放他一个人在浴缸里泡一会儿。白唯眼神空茫地看着地面，心想在这里扔一块肥皂的话卢森应该很快就会踩到肥皂，滑到，然后撞死在浴缸角上吧。 </p>

其实还有更好的办法。插上吹风机，剥开电线，扔在地上，然后洒一滩水。可白唯甚至都没有力气站起来完成这个任务。 </p>

最终，他面无表情地用力用水摩擦香皂，把香皂扔在了他看中的位置上。 </p>

很快，卢森欢快地开门：“亲爱的，我来抱你出去……” </p>

然后他一脚踩到了香皂上。 </p>

白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滑远……摔倒……然后以一个绝对不可能、物理学都不存在了的姿势将身一扭，最终准确无误地摔到了白唯的浴缸里。 </p>

瘫在浴缸里和卢森大眼瞪小眼的白唯：O_O </p>

“亲爱的，我不小心摔进浴缸里淋湿了。”卢森压在白唯的身上说，“这个浴缸好大，水也好舒服。” </p>

白唯：…… </p>

卢森：“我们再来一次吧？” </p>

……卢森！你这个死人！活尸！怪物！ </p>

你有性瘾吗！！ </p>

……熬到被卢森吹头发，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那时白唯已经几乎到了被轻轻碰一下就会忍不住叫一声的程度。他靠在卢森的怀里，感觉头发被暖风吹得干净蓬松，仿佛有阳光的气味。那一刻，他窝在卢森的怀里，竟然有一种舒服又安心的感觉。 </p>

卢森也低低地笑了一声。他用毯子把干干净净的白唯裹住，又把他抱起来。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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