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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唯：…… </p>

卢森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很期待他的反应似的：“你……高兴吗？” </p>

“哦……这很好。不出轨不离婚，这不会让我的家族蒙羞。”白唯说完这句话后又觉得有点别扭。他把脑袋往另一个方向挪了挪。 </p>

“我觉得挺好的。”他又说。 </p>

卢森说：“嗯……我也觉得挺好的。” </p>

他们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卢森继续看数学书，白唯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p>

就暂且让卢森活到代课之后。 </p>

雪山镇上有且仅有两所中学，白马与青山。它们缠缠绵绵，彼此敌视，都想要把对方踩下一头。 </p>

然而，即使是这样的两所中学，它们对于周一的感觉都是相同的。那就是痛苦。 </p>

可这周一，白马中学的九年级陷入了一种极度的蠢蠢欲动中。 </p>

“乔老师去外地了。她说这两周会有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代课老师。你觉得代课老师会是谁？” </p>

“学历很高，不会是法官老头吧。” </p>

“没什么好期待的。难道还能是个大帅哥？” </p>

简单聊了几句，几个学生兴趣缺缺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p>

学校之外，白唯深吸一口气。 </p>

他整理一下领结，踏入学校。卢森摇着轮椅，跟在他的旁边。 </p>

“他们是新来的代课老师么？”一株梧桐树下，有人轻声说。 </p>

“应该是吧。走，我们去看看那边。你们家当年捐的孔雀，现在还养在学校的动物园里呢。”一名老师如是说。 </p>

另一个轮椅上的人只是笑笑。他面容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在轮椅上，写着一个“隆”的小字。 </p>

可他的眼睛却死死、死死地盯着那两人走过的那边。 </p>

与此同时，黑港城。 </p>

“排行榜上所有杀手的位置几乎都被定位了，除了第一杀手和隐藏BOSS，完全没有线索。”粉发女孩如是说，“你说他们会藏到哪里去？” </p>

“凡经过者，必留下痕迹。”一个玩家文绉绉地说。 </p>

粉发女孩踢了他一脚。另一个人道：“反正都是人嘛，能躲到哪里去……” </p>

“等一下！”忽然有人道。 </p>

她戴着一副奇怪的眼镜，指着海水之下的一个地方：“那里有反应！有个埋得很深的东西！捞出来看看是什么！” </p>

“埋得很深，处理得也很好，是行家啊。”几个玩家嘀咕。 </p>

他们费劲地把东西捞出来。毕竟这里面可能有游戏线索。可当他们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p>

“这里面是什么玩意儿？” </p>

“袋子里的东西也不像个人啊？” </p>

黑港城湿湿热热，沉闷大雨又从云间落下。一群玩家精疲力尽地在檐下躲雨，翘起的头发造型也湿淋淋地耷拉了下来。 </p>

“你们说，第一杀手和隐藏BOSS到底在哪里呢？” </p>

“整个地图都找遍了，全世界也快走遍了——我们一到其他国家，就会遇见空气墙。系统提示我们已经在游戏地图范围外。他们到底躲在哪里了？” </p>

“我都快把黑港城和周围城市的地皮铲起来了。巴黎、北都、南都这几个活动地图我们也都找过了，不应该啊！” </p>

“他们难道不应该在某个大城市里酝酿阴谋吗？” </p>

玩家们拿着地图指指点点，在各大城市上打上不同颜色的标记。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一座雪山，和雪山下的一座小镇。 </p>

担任队长的金发男人皱了皱眉。这个从被迫穿进游戏开始，就比所有玩家看起来都要更冷静、更有策略的玩家难得地露出了比所有人都要茫然焦躁的表情。 </p>

但忽然间，他转着钢笔的手指停住了。 </p>

黑长直很快注意到。她说：“队长？” </p>

“去港口，再检查一下那袋海鲜。”他紧盯着前方，眼眸闪了闪，“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这里不该出现这样的怪东西不是吗？或许我们能找到更多线索。” </p>

“好的。”黑长直深信不疑。 </p>

他们撑起两把雨伞，起身走向雨里。金发男人拢起自己的皮衣衣角，黑长直就在此刻注意到了一样东西。 </p>

“队长，你腰带上挂的那个配饰是什么？我第一次在游戏里看见，很特别。”她说，“我不记得在人物创建界面看见过它。” </p>

“哦这个，内测问卷的奖励。”金发男人随口道。 </p>

他不着痕迹地将徽章挡在了皮衣之下。 </p>

如果黑长直足够见多识广的话，她会知道，这不是什么内测玩家的勋章。 </p>

而是只有游戏内部策划人员才能给自己的账号装配的，专属道具。 </p>

金发男人抬头看向被黑色建筑物分割开的灰色天空。大雨倾盆而下，他却在这须臾飞过城市的乌鸦漆黑的影子里，看见了一道白色的影子。 </p>

“……白色死神，你怎么可能从这个城市里消失呢？”他低声道。 </p>

虽然不知道你最终定稿的姓名和形象，但我可是你的最初草案的…… </p>

创作者。 </p>

“他”永远无法过上宁静的生活。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因为满怀仇恨和愤怒，饱受虐待、使他无法融入正常人的童年与本性，才是他的人生命题。 </p>

白唯跑到美术教室后面的办公室里，拿着茶杯疯狂喝水。 </p>

“白老师？白老师？” </p>

“你看见白老师了吗？他跑到哪里去了？” </p>

“白——老——师——” </p>

女孩子们的声音从窗台边远去，白唯此时此刻才从遮挡自己的柜子下爬了出来，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p>

现在的小女孩都这么夸张的吗？ </p>

在进入学校之前，白唯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受到如此空前绝后的欢迎。他走到操场上时就已经有学生向他这边张望，他离开校长室时门口爬满了前来围观的人，第一节美术课刚上课，所有学生都盯着他的脸看。 </p>

白唯毫不怀疑，第一节课上他们什么都没听，光顾着看他了。 </p>

“……美术课这种东西很好上的。你只需要随便念念ppt就行了。所有的同学都会在下面看小说或者写数学作业，没有人会注意你在讲什么……” </p>

白唯的脑海里又闪过乔敏的话。 </p>

根本不是这回事！ </p>

“女孩子们很热情啊，是不是？”其他年级的美术老师走进办公室，她抱着教案，笑着揶揄白唯，“今天我上课时，班上学生问我，知不知道九年级来了个很好看的美术代课老师。白唯老师，你介意我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他们吗？” </p>

白唯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咳嗽时，美术老师笑道：“好啦别紧张了，我开玩笑的。那些学生都说，你讲得很专业……呃，这里怎么有人？” </p>

她看着窗台下的位置。 </p>

几个男生从窗台下冒出头来，且红着脸：“对不起老师！我们是过来捡球的！” </p>

说完，他们空着手跑走了。 </p>

白唯：…… </p>

美术老师：“好明显的借口，哈哈哈。不过你也应该习惯了吧？你上中学时，应该也很受欢迎吧。” </p>

美术老师明显对白唯也很有好感。她找出很多共同话题，想要和白唯搭话。可白唯的每一句回答都一板一眼，十分僵硬：“没有。” </p>

“没有受欢迎？不应该呀。”她又眨了眨眼睛。 </p>

白唯：“只是普通同学关系。” </p>

美术老师做了最后的努力，和白唯继续搭话。可白唯的每个回答都彬彬有礼，但像是标准回答，既不风趣、也不幽默。 </p>

原来是个木头美人。 </p>

她有些意兴阑珊，以去上课的理由，离开了办公室。 </p>

白唯在她离开办公室后，找来清洁工具开始打扫，尤其是美术老师刚刚掉落头发的区域。还有她的手指——她沾着颜料的手指在白唯的办公桌旁边靠了一下，然后又随着他们的对话在白唯的桌面上随意摩挲。颜料和掌纹于是满桌都是。白唯一直在忍耐，在她终于决定离开时，这份忍耐差点到达极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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