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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我们去过的地方的东西，你一定都要有。”卢森诚恳地说，“等今年不忙了，我们出去旅游，把这些旅行也给补上。” </p>

“……别收拾了，快去上班。” </p>

顿了片刻后，白唯才如是道。 </p>

他想要假装不经意地把书签放在衣服口袋里。然后他才发现，他胸口的口袋，是缝上的。 </p>

在进入美术办公室后，白唯坐在座位上，久久沉默。 </p>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被他放在桌面上的，那枚鲜红的书签上。 </p>

书签上一行小字。 </p>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之人的忠诚。” </p>

操场上的喧嚣声好像离他很远。白唯用手指用力地揉了揉山根，让自己平静下来。就在此刻，他的手机响了。 </p>

“是白唯吗？你不会把那个事情给忘了吧。” </p>

电话里传来的，竟然是任君尧的声音。 </p>

“什么事？” </p>

白唯终于有了点被拉回现实的感觉。 </p>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邀请你来我家参加聚会。你不会真忘了吧？” </p>

“除了我之外，还有什么人被邀请了吗？” </p>

“小镇上的许多人。”任君尧数了十几个名字，“白唯，如果你想要融入雪山镇的圈子，这会是个很好的机会。而且我已经把你要来的消息告诉很多人了，他们都很想见你。” </p>

白唯：“你的小舅子们知道你邀请我了吗？” </p>

“你说隆春？他当然知道。你是我的客人。” </p>

至于隆夏，任君尧完全没提。他并不觉得这个人可以参与隆家的决策。 </p>

白唯本想婉拒。但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学校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去么？” </p>

“”还有某某、某某……刘副校长。” </p>

刘副校长正是前几天因为讲座，和白唯打过交道的那个。 </p>

白唯的神经末梢轻轻地动了一下。在常人眼中神经质的他总是拥有一种古怪的直觉。这种直觉帮助他度过了生命里的每一次危险。 </p>

这次直觉告诉他：“可以去。” </p>

“好的，我会和卢森一起到的。”他说。 </p>

任君尧在电话那头诡异地沉默了一下。终于，他磕磕巴巴地道：“呃，如果可以的话，你记得让卢森穿正装。” </p>

似乎听见卢森两个字都足够让他气短。 </p>

“我会的。”白唯说。 </p>

白唯把手机举到脸前。他逆光坐着，看着手机屏幕许久，手机上，忽然来了一通电话。 </p>

隆夏柔弱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是白唯么？” </p>

“嗯，是我。” </p>

“我给我姐夫准备了一样礼物，我把它放在学校里了，可以麻烦你帮我拿一下么？”；隆夏说，“我把它放在柜子里面了。前天下午我走得太匆忙……” </p>

白唯把手机拿到左耳边，他语气温和，眼神却耐人寻味：“你不能自己来拿么？” </p>

“家里的人都在为姐夫的生日做准备，忙忙碌碌的，我找不到人推我去……” </p>

隆夏落寞的语气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p>

换做其他富有同情心的听众，此刻一定已经被他的语气打动了。白唯也适时地吐出了同情的话语：“喔，好的。你能描述一下礼物放在哪个柜子里，是什么样子吗？” </p>

“……一个天蓝色的礼物盒，在柜子的最下层里。对了，白唯哥，你可不要翻我的其他画啊。我比较害羞。”隆夏说。 </p>

“我记性不太好，你可以把它的位置发个短信给我吗？” </p>

隆夏那边明显有些犹豫。白唯道：“我马上要去上课，要不然你找其他人帮你……” </p>

“没、没问题，我马上发。”隆夏匆匆道。 </p>

在他们谈话期间，一名女老师进入办公室坐下。白唯就挂掉电话的同时对她开口：“穆老师。” </p>

“嗯？你在和我说话么？”女老师有点惊喜。 </p>

白唯：“穆老师，我有个同学今晚过生日。但我忘记给他买生日礼物了。你觉得什么样的礼物，适合送给同学？” </p>

“我想想……” </p>

交谈之间已经到了上课铃声响起时。白唯向穆老师道谢，又装作不经意地道：“走廊尽头画室的窗户玻璃从前天开始就是坏的。怎么一直没有人来修？” </p>

“学校的校工就是这样慢的啦……”穆老师习以为常地说。 </p>

白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美术教室。路上他顺便看了眼卢森的课表。 </p>

他缓缓勾起嘴角。 </p>

很好，这世上的一切都在帮他制造不在场证明。 </p>

“我们今天提前五分钟下课。”课上，白唯对学生们说，“我得去一趟镇中心买礼物。” </p>

学生们对于提前下课都是乐见其成的。可唯独在面对白唯时，他们开始抗议。 </p>

“买给谁的礼物啊！” </p>

“凭什么要提前下课，呜呜，其他班的同学都能拥有完整的40分钟的白老师……” </p>

“老师我陪你去买礼物吧！” </p>

在抗议声中，也有一个脖子上戴着头戴式耳机、看起来比所有人打扮得都要时髦的学生偷偷拍了一张白唯的照片。白唯余光瞥见那人的动作，只当作没看见。 </p>

他仍然提前了三分钟下课，并在一众学生的护送下前往卢森所在的教室。 </p>

卢森刚好上完他今天下午的最后一堂课。面对众人簇拥的白唯，他有些发懵：“亲爱的，你怎么来了？” </p>

“晚上任君尧生日。”白唯说，“你和我，去镇中心买礼物。” </p>

他们在大课间被一众孩子又送上自己的汽车。直到汽车驶出校门后，卢森还有点困惑。 </p>

“我不记得你和任君尧的交情好到你需要给他买这么用心的礼物。”他说。 </p>

“很用心么？我还什么都没买呢。” </p>

“专门为他去镇中心一趟，就已经很用心了。”卢森道。 </p>

白唯正在通讯录里翻电话，随口道：“我也为你去镇中心买过东西。” </p>

“我是老公，这能一样吗？”卢森说。 </p>

……说得好像老公是一种职业一样。 </p>

白唯就在此刻拨通了刘副校长的电话：“刘副校长，您在学校吗？嗯……嗯……不好意思打扰了。有件事要麻烦您……今天下午上课前，隆夏拜托我去他的画室里拿个东西，是他给他姐夫准备的礼物……我把他的短信转发给你。” </p>

挂掉电话，白唯神清气爽。 </p>

转头，却发现卢森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p>

“怎么了？” </p>

“拜托刘副校长帮忙拿礼物。我总觉得，你平时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你很在意礼貌。” </p>

“……所以呢？”白唯说。 </p>

他略微警惕。此刻他发现，卢森比他想象中要更了解他一些。 </p>

卢森此刻却很忧虑。他原本以为白唯只是对内比较粗心大意，总是忘记关煤气、拔插座、顺手把刀插在草丛里。可如今，白唯的粗心大意还蔓延到了学校生活里。如果他不小心害死了人类学生，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p>

可面对白唯的眼睛，卢森说不出来话。他不想在白唯面前说出白唯的缺点，让白唯知道自己是不完美的、可被挑剔的。 </p>

他决定转换话题：“宝宝，我在想你会给任君尧买什么礼物。你不会也给他买一身衣服吧？” </p>

白唯：……？ </p>

“你在想什么。”白唯心里警铃大作，他想卢森这只怪物该不会想给任君尧买衣服，复制一下白唯曾经的操作吧，“送衣服这件事太私密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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