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又想起昨夜里做的那个梦，那个他怎么也追不上秦先生的梦。</p>
青年那双杏眼红通通的，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男人那只没有再输液手。</p>
秦先生的手指修长，手掌也宽大。</p>
沈时青的手掌轻轻覆上男人微凉的手背，试图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捂热男人的手背。</p>
也试图以此来感受，来确定。</p>
秦先生在。</p>
秦先生就在他的身边。</p>
麻醉的效果太好，秦柏言始终没有清醒的迹象。</p>
沈时青握着男人的手，用眼神描摹过男人下颌的每一处棱角，倾听男人规律而又绵长的呼吸声。</p>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用这样不舒服的体姿睡着的。</p>
再次醒来时，脖子有种要断掉的感觉。</p>
青年艰难挣扎着，将脑袋抬起。</p>
脖子好酸，好像落枕了。</p>
沈时青表情痛苦的睁开眼。</p>
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床上秦柏言那张周正的脸也映入他的眼帘。</p>
“回去睡吧，这里睡觉多难受。”</p>
是的，秦柏言醒了，那双标致的桃花眼终于是睁开的状态，只是语气与音量都比寻常要弱上些许。</p>
“秦先生 ，你醒了。”</p>
沈时青霎时间都忘记里脖子的酸楚与疼痛，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声音有些哑但因为情绪激动的原因，声色间又添上了几分亮色，就连那双又红又肿的眼在这一瞬被点亮。</p>
只是那双杏眼亮完很快便蒙上了一层水雾。</p>
“你醒了。”青年重复着。</p>
贴着男人手背的掌心和指节用力，包裹握住男人的手。</p>
男人阖了阖眼，同样也回答了两遍：“醒了，醒了。”</p>
青年眼中的水雾涌出眼眶，又不好意思在秦先生面前掉眼泪，便只能很突兀的低下脸。</p>
无巧不成书，低下的这一瞬，滚烫的泪水恰好滴落在男人的腕上。</p>
好像很轻，又好像很重。</p>
他知道秦先生醒了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情绪和眼泪还是一点也不受控制。</p>
“我醒了的，小沈先生，哭什么？”秦柏言当然能看出忽然低下脑袋的沈时青是在偷偷掉眼泪。</p>
他将视线微微下移，即使没有戴眼镜，他也能看见自己腕上的那滴泪渍。</p>
“对不起......”沈时青吸着鼻子，尽量不让自己太过失态，可是眼泪还是该死的往下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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