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点儿吃！” 何夏扒完碗里的最后一口蛋炒饭，把碗往厨房的水池里一放，何妈妈到时候会一起洗。 何夏推车出了家门，佟菲菲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可真够磨叽的。” “以往都是我催你的好不好，怎么到了初中起早你还那么积极？” “新学期，肯定要给老师一个好印象，再说等下还要陪你去食堂买饭票，要留出点时间。” “你现在做事越来越周全了，给你点个赞。” 何夏右手扶着车把，腾出左手给佟菲菲竖大拇指，不过没维持一会儿，她还是双手握住车把骑车，年纪越大越惜命。 两人迎着朝阳一路向东，边骑车边说话，很快到了学校，车棚停好车再去食堂。 “三十块钱，水票要吗？” 佟菲菲：“不用，阿姨，我们不是初三的，不住校。” 何夏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五十的递过去：“阿姨，二十块钱您能给我零钱吗？中午打菜要用，谢谢您了。” “那我都给你一块或者五毛的钢镚。” “可以的，谢谢您。” 接过阿姨数好的硬币，何夏再次郑重道谢，钱包放不下那么多硬币，她单独把这些硬币放在书包内的一个夹层里面。 迈出食堂大门，佟菲菲才悄摸地和何夏说：“就咱们学校还用饭票，一中都是饭卡，多高级，早知道当时填一中了。” “我们班不也是很多人去上一中了，你过两天再问就知道了，一中学生比我们多，生源也比我们好，压力特别大，他们一个班一般七十个人，老师也很难看顾过来那么多学生，如果学生不努力，老师可能就放弃了。咱们奎文硬件方面确实比不上一中，但是很多老师资历都比较老，而且能愿意留在咱们这个学校的老师，个个对学生认真负责。” “那倒也是，我要好好学习，宁当鸡头，不当凤尾。” “那你加油！” “不，你也要加油，咱们一起加油！” 不，我只想当咸鱼。 何夏面上没有反驳，笑笑假装附和。 在三班门口作别，佟菲菲又喊住何夏，从书包里翻出笔记本，把最后一页撕下来递给何夏。 “差点忘了，这是你们班的课程表，昨晚问周旭要的，我看了一下，今天上午最后一节课我们都是体育课，你记得把饭盒带着，下课我们从操场直接去食堂会近一点。” “感谢！” “你快走吧，早读也快开始了。” “拜！” 一班学生来得都比较齐了，何夏一眼望过去，只有几个熟面孔，是家离得比较近的小学同学，最熟悉的是周旭，他就住佟菲菲家隔壁，所以和何夏也是对门的邻居。 他占得一个靠窗的好位置，最后一组，视野开阔，不用像坐在靠近室外走廊的那一排同学一样被老师从玻璃窗窥视，真好。 觉察到有人注视，周旭抬头和何夏对视上，笑着点头打了个招呼，又低头看书去了。 何夏找了一下，她的座位真好，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只要抬头看黑板，随时能和讲台上的老师来个死亡对视，只要擦黑板，就能迎接粉笔灰的洗礼。 先坐着吧，到时候再跟班主任说换到后排坐，她现在还没近视，比较喜欢坐到后排避免被老师天天盯着。 何夏从书包里往外拿书塞桌洞里，饭盒就没拿出来了，书包就挂在桌子边的挂钩上。 座位是干干净净的，同桌女生把头伸过来说：“班主任让我们把你的桌子擦好了，你直接坐就行。” “谢谢。” “不客气，我叫何瑞灵，以后我们就是同桌啦。” “我也姓何，我叫何夏，夏天的夏。” “请你吃糖。” 一颗小龙人奶糖推到何夏桌子上。 “谢谢。” 何瑞灵摆摆手：“你别这样客气，大家都是同学，以后相互照应，你这个书下次不用全部带回家，把作业和需要预习复习的书带回去就行，其他的书放桌洞里就行。” “嗯。” 何夏话音刚落，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老班来了，郎朗读书声在教室响起，没过几分钟，上课铃响起，读书声也就更响了。 何夏掏出语文书，开始默读朱自清的《春》。 何瑞灵把语文课本举起来挡住脸，掩耳盗铃般侧头和何夏说：“你出点声音，班主任盯着你呢。” 何夏余光瞥了一眼，黎老师已经在看其他人了，她放大声音，等瞥见黎老师走出教室，她的声音又小起来。 职业原因，哪怕现在年轻嗓子好，她还是不敢多度用嗓。 大约是回到少年，记忆力都变得好了，一篇课文轻轻松松就背下来了。 等下了早读，数学课代表和英语课代表开始让各组组长收作业。 “你这两天没来，作业我会帮你说一声，你之后再补。” 何瑞灵就是这一组的组长，何夏就不用再解释一遍了，感激地看向她，真是中国好同桌。 “没有语文作业吗？” “吴老师没布置需要写的作业，把《春》背下来就可以了。” 上午有节语文课，这位吴老师进来后何夏才知道怪不得昨天语文办公室里她笑得最大声，原来这位给何夏塞了袋面包的老师就是一班的语文老师。 吴老师玩笑地说：“五班的语文老师已经帮我选好了语文课代表，来，何夏，转过身做个自我介绍吧。” 何夏一回头，同学们个个都是不明所以，她瞥了眼周旭，没笑，心中估摸着佟菲菲还是帮她保守了秘密。 她强装淡定地做了个自我介绍，坐下来的时候耳朵发烫。 上午第四节体育课，何夏从书包里拿出饭盒，拿了饭票和零钱塞兜里，和何瑞灵结伴到操场。 显然像佟菲菲这样的小机灵鬼不是一个，操场边的台阶上摆了不少饭盒，有些同学没拿，还特意再跑回去。 何夏刚刚问何瑞灵：“你中午不在学校吃饭吗？” 何瑞灵说：“我中午在我亲戚家吃饭，我妈说学校食堂的菜不好吃还没营养。” “我也有亲戚在附近，但是我不想出校，后面天气不怎么热了打算带菜。” 操场上已经有不少人了，看起来是除了一班和三班，还有其他班也是一起上。 “何夏！” 听见有人在后面喊，何夏回头，是五班的同学，昨天刚认识的。 何夏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这位同学已经激动地开口：“你真的是一班的啊，我们还以为方圆是开玩笑的，” 旁边另外一位五班的同学附和：“是啊，上午你没来还以为你又请假了，怪不得语文老师说重选一个课代表。” 叽叽喳喳的，爱凑热闹的天性使人越聚越多，何夏想要以头抢地，找个缝赶紧钻进去。 这下好了，不止五班的同学，一班的同学也领悟到了上午吴老师那番话的含义。 何夏相信，不出几天，这件事会在整个年纪流传开。 同一个小学升上来的分布在几个班，一、三、五三个班的学生和其他班的学生也有认识的小学同学，这是一个可怕的关系网。 开学不到一个礼拜，她贡献了两个笑料。 只希望别再传到初三了，何夏心里默默祈祷。 我滴个老天爷，这事真是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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